陶染惊愕失色。
“白……白宸哥,她……她怎么会——”
叶重“哟”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回了屋子,显然是不想,也懒得解释。
她身姿潇洒,没有一点被“捉奸”的窘迫。
白宸忽然觉得额角有些隐隐作痛。
他的小院一向安静出奇,他也惬意于这种安静。
今晚,有些过于热闹了。
“先进来吧。”
白宸将门开的大了点,陶染便拎着小行李箱踟躇走了进来。
她一直低着头,本来以二人现在的身份,她是可以直接质问白宸的,但是现在心里藏着事情,实在无法理直气壮。
甚至有些侥幸地想,万一,就是像她想得那样,白宸哥和她是那种关系,她是不是就可以义正言辞地提分手,而不用受任何良心上的苛责?
可是白宸淡淡开口:“叶总的车坏了,只留宿今晚。”
“哦。”陶染声音细细,咬了咬下唇,她又解释道:“对不起白宸哥,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打扰你的,实在是哥哥他,他……”
陶染停顿了一下,道:“哥哥的样子,我很害怕。”
白宸正将陶染的行李箱拿进客厅,听了这话,他微微停顿,“是吗?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
语气状似随意,却正好戳中陶染的心肺。
“我怎么可能喜欢我的亲哥哥!”
她红着眼睛喊出这句,霎时间就后悔了。
她……明明就是喜欢傅霆均的啊……
“现在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白宸声音冷了。
陶染一下子软下去,泪水扑簌簌下来,似在向白宸保证,又似在说服自己,“白宸哥,你现在才是我的男朋友啊……”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陶染蹲下,捂着脸哭起来。
白宸忽然将行李箱一下拍到茶几上,粉色的水晶小猫叮当作响,他将粉水晶猫拆下来,和蓝水晶猫摆在一处。
两只可爱的小猫摇摇晃晃,一看就是甜蜜的一对。
可是陶染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他发现了,刻字又小又隐蔽,他怎么可能发现呢?
那是陶染最不能说的隐秘心事,因为它违背伦理,背离道德,当时她是想刻白宸的缩写的,可是怎么都下不了决心,最后她心怀侥幸,鬼使神差地刻下了傅霆均的名字。
她以为和哥哥就会这么过一辈子的,她怎么会知道,她和哥哥会没有血缘关系呢!
有这只刻着哥哥名字的小猫,她就能想象是和哥哥在一起……
悲伤的情绪将她击溃,陶染泣不成声。
白宸默然将沙发放倒,组成沙发床,又拿了一套新的床单被子。
“先睡觉吧,你今晚睡在我房里,我睡客厅。”
陶染缓缓抬起头,“白宸哥……”
白宸静静看着她,开口:“你若想分手……”
“不!”
陶染几乎是立刻说出口,“我不要分手。”
白宸的话哽住,他鸦羽一样的睫毛颤了颤,不再说话。
二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那种混乱的感觉又升了起来,白宸抵住额角,努力忽略脑海中旁白让他抱住陶染的劝告。
陶染哭了一会,自己觉得没趣,便去白宸房里睡了。
白宸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一会,他看见沙发旁边站着一个人,差点吓一跳,借着外面的月光一看,才认出是叶重。
“叶总?有事?”
叶重无奈道:“你再不睡觉,恐怕我就要陪你睁眼到天亮了。”
白宸看着她,忽然想起来,沙发靠着的墙后,就是叶重睡的屋子。
他辗转反侧,估计叶重那边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的声音。
“我不动了。”白宸说。
然后他就听见叶重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点笑意,“睡不着?出去散散步?”
白宸:“?”
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去了。
榆林湾虽然偏僻,但是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叶重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里凉凉的,抬头仰望夜空,星河涌动,月亮也亮极了。草丛里的蛐蛐儿不停歇地叫着,是独属于这个夏天的声音。
二人慢悠悠地走着,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白宸的内心仿佛也宁静下来,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甚至没有一丝困意。
他与叶重走了很远,在这一刻,两个人似乎存在着一种特殊的默契,明明谁也没有说话,偏偏氛围自然,就像这夜晚一样静谧。
整条路不过是从白宸的小院到山脚下,二人不可能上山,于是便原路返回去,又慢吞吞地走着。
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