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定住半晌,随后怒视叶重,冷笑一声,吩咐道:“将这口不择言的女娘,给我撵出府去!谁要是再邀她进来,便是与我作对!”
叶重从方才便注意他神色,见他出此言,并不惊慌,而是慢慢起身,从容道:“东平侯气量狭小,我流水一样的珠宝珍玩送到你的府上,你竟如此对我?也罢,以后我便再也不登你家之门!”
说罢施施然走出门去,唯有身后的春溪傻了眼,但是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快步跟在叶重身后,跟着她出了东平侯的大门。
“娘子!这……咱们怎么办呀?”
春溪都快哭出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好好的,怎么才说了一句话,娘子便得罪那东平侯了呢!
叶重上了马车,迅速脱了身上浮夸的衣裳,露出里面一件不起眼的长衫,摘了钗环,将长发随意绾成一个圆髻。
“春溪,穿上我的衣裳,回客栈去。”
春溪懵了一瞬,不过看娘子的神色,肯定是来不及解释什么,她乖乖换上叶重的朱红衣裳,顺手给自己绾成叶重之前的发髻,虽简单些,但是远远望去是一样的。
叶重见她心灵手巧,会心一笑,随后又对车夫嘱咐几句,车夫便在一无人处停了马车,叶重迅速下车,身影隐匿在深巷中。
转过几条街道,叶重远远望见一处小门前立着几人,见她过来,恭敬上前,“叶三娘子请,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叶重微微点头,进了角门,穿过偌大的府邸,到达了这家主人的门前。
那厢人掀帘而出,大笑一声,不是东平侯又是谁?
“叶三娘子——”
东平侯亲自出来相迎,叶重这次恭敬行一大礼。
“叶三娘子去而复返,是为何意?”
“东平侯扫榻以待,又意欲何为?”
二人对视半晌,皆是哈哈一笑。
东平郡大手一挥,“请——”
叶重从善如流入座,春宴仍在继续,只是东平侯一向随意,只喜打春这一环节,而此次与叶重演的这一出戏,自然是做给旁人看的。
在宴会之前,叶重便已经将珍宝送进侯府,也与东平侯表明来意。
东平侯于是道:“叶三娘子说可以解我之困境,到底有何良方?”
叶重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东平侯聪慧过人,已知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实属有远见之人。”
如今赵国国君年迈,会于数月后崩,其后当今太子即位,不过三日,亦崩。
其后便是九公子白越即位,奉自己的生母为太后,当今王后虽然也被封为太后,可却在不过七日之后死于宫中,白越下旨,声称其是主动为先王殉葬,掩盖死因。
东平侯乃是当今王后的亲哥哥,此后势力被大幅削弱,最后死于那场动乱之中,最后竟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本以为东平侯是个只知道玩乐享受的草包,却原来在这时已经警觉到自己不幸的未来,只是原剧情中权力更迭,他那些警觉并无什么作用。
叶重继续道:“九公子未来会登上王位这件事,连集市中的商贩都知晓,想必这也是您忧虑的缘由,王后得宠之前,九公子的生母周姬最是得太子殿下喜爱,可您的妹妹一入太子府,便如月亮一般夺去了明珠的光华,令其他人都失了颜色。可你我想必都知晓,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周姬如今的处境便是将来您妹妹的处境,甚至更加不如她。”
“因为周姬还有九公子这个儿子,而您的妹妹虽年轻貌美,却膝下无子。等到九公子即位,周姬定不会放过王后的,您的权势地位,也会一样化为泡影。”
“太子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他有二十几个儿子,可如今,太子的身体……”
叶重未将话说明白,可东平侯已经知晓,太子如今的身子比王上好不到哪里去,哪里还能再让他那正值青春年华的妹妹再怀上孩子呢!
一想到这一点,东平侯便痛心疾首。
“为今之计,便是为王后选一个儿子。”
叶重靠近东平侯,轻轻说出一个人选。
东平侯睁大眼睛,“他?”
叶重点头,“公子虽然身在姜国,可是却每日思念父亲,更是敬重嫡母,我带给您的礼物,其中有不少便是公子亲手挑选,公子孝心浓厚,又极重恩情,常说滴水之恩涌泉报之,其贤名已经传遍姜国。”
“将公子宸从姜国救出来,并且将其推上王位,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届时,公子宸便是嫡出之子,成为赵王名正言顺,您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而王后更是嫡亲的母后,您的权势只会更盛,而且公子宸的母亲吴姬,不过是赵王宫中的宫女,多年来寂寂无名,王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叶重微微一笑:“这可是我为东平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
东平侯面色肃然凝重,他起身踱了好几个来回,最后道:“你这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