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的马乃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速度极快,又极平稳,白宸上马后在叶重身后,手还未曾松开,便被叶重一拉,环在她的腰上。
冷冽的红莲香气扑面而来,随之入怀的是女子柔软的躯体,白宸在那瞬间僵住,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
“别动。”
叶重的声音低而短促,带着喘息。
从清晨到夜晚,她不停地赶路,才堪堪赶上白宸出城,那支箭离他那么近,若是再晚一些……
即便她知晓白宸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仍旧不敢想,若是那支箭射入他的身体……
白宸能从这一声中感受到她的疲累与紧绷,于是便不动了,他的手听话环在叶重的腰间,除了在马背上颠簸,二人一路上都未曾开口。
一直到了歇脚的客栈,确定身后不会有姜国的卫兵再追上来后,白宸才感受到叶重好似没有那么紧绷了,马儿缓冲下多跑了几步,叶重安抚了一下马儿,才道:“下来吧。”
白宸翻身下马后,伸出双手。
天色已经蒙蒙亮,清晨朦胧的雾气中,他一双眼睛如被水浸过的墨玉。
叶重将手按在他的肩上,借力下马,她望着白宸的眼睛,一笑道:“公子,我做到了。”
白宸不知给怎样形容如今的心情,眼前的女子形容凌乱,带着奔波的疲乏,可那一双眼睛却那样亮,那笑容虽浅淡,却能感受到其下的真心。
“叶重,我定不负你。”
他郑重道。
“好。”
叶重点头应着,无论这句话是君王对臣子之诺,还是情人之间的宣誓,她都接受,这时候,她是不挑的。
二人进了客栈,分别歇下。
等叶重醒来时,天色已经近黄昏。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惺忪,末了轻轻一笑,这两日疲于奔波,松下一根弦来,竟睡得如此沉。
轻轻开窗,初春的冷空气漏了一丝进来,令人神清气爽。
窗外却是热闹,人来人往,竟还有车队。
飘动的旌旗是玄底黄字,乃是一个“赵”字。
叶重轻轻挑眉,心中微哂,应当是赵国太子派去迎回白宸的队伍,竟如此慢。
她专门挑了这家客栈等候,原以为他们昨日便能到的。
稍稍整理了仪容,叶重吩咐李印将使者请上来,要他觐见白宸。
另寻了一间宽敞房间,叶重进去的时候,白宸已经坐在桌旁,亲自点了一炉香。
叶重凑近一看,乃是如意云纹的香篆,闻之有松柏香气,而后渐渐浓郁,十分独特,有些提神醒脑,最后是慢慢淡去,竟有一些冷凉的甜香。
“这香实在是奇。”
叶重赞道。
白宸墨染的眸子中漾起些许笑意,“你以玉兰赠我,我便将玉兰揉进这香之中,如何?”
“甚好。”
叶重端详着他,只觉的他还是谦谦公子如玉一般,觉不出什么心性改变黑化之意,心下甚是满意,如今的局面与原剧情相去甚远,她的公子也正如那玉兰一般,高洁优雅。
白宸的嘴角噙起一丝笑意,他放下香筷,轻轻扫了扫香灰。
他醒后换了一身白衣,宽袍大袖,腰间饰以玄色的腰带,以螭首玉带钩扣拢,一举一动,十分赏心悦目。
叶重心中感慨,阔别不到半年而已,她的公子是愈发好看了。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是使者来了。
此次前往姜国的使者名叫谢伟,听说是东平侯家的旁支。
谢伟上前行了一大礼后,道:“臣不知公子已经离开姜国,车马拖延,恳请饶恕。”
“无妨。”
白宸对此并不在意,不过小小一使者,何必为难。
谢伟松了一口气,“那臣这就去安排行程,公子想何时出发?”
白宸道:“尔等奉命出使姜国,怎能不进反退,半路折返?”
谢伟懵住,“公子的意思是?”
白宸:“该如何便如何,按照原定的路线走。”
谢伟愣住,“可公子已经不在姜国,臣到了姜国该如何?”
“哦?我为何会不在姜国呢?”
白宸轻轻一笑,眸光中带着冷意。
谢伟一抖,他本就有些机灵在身上,不然也不会被选中使者,经白宸一提醒,忽然茅塞顿开!
“臣明白了!请公子放心,姜国弄丢了太子殿下亲封的嫡子,这等大事,我赵国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嗯,下去吧。”
白宸轻轻摆手,谢伟从善如流地退出了房间。
谢伟退出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冷汗,幸好他为人谨慎,即便对着放养在外的公子也毕恭毕敬,没有怠慢,公子宸的压迫感,一度让他觉得比老国君上朝时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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