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魔头杀人。”
“狰狞丑陋,凶煞无比。只要是正道中人,无一不欲除之而后快。”
青年的眼神坚决起来,“叶长老,难道您真的要放纵魔王为祸世间?”
酒葫芦倾倒,酒水汩汩流出,洇入地面,留下一滩深色的痕迹。
“只要叶长老签了这战书,剿灭魔头不过一念之间。”
叶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浑不在意似的,捡起地上的酒葫芦。
“青棠宗大弟子照海,千里迢迢引我现身,原来是为了这个。”
照海,便是那白衣青年的名字,被戳穿目的之后,他并不惊慌,只是俯身道:“蓬莱掌门说过,只要凑齐了四大长老的战书,便同意一同剿灭魔头,叶长老行踪莫定,晚辈不得已出此下策。”
“呵,我不会签的。”
照海皱眉,“叶长老——”
“不必多言,还是那句话,除非我亲眼看到魔头作恶多端,否则,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
照海沉默,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既然叶长老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妨跟我来。”
照海带着叶重御剑启程,足足三个时辰,才降落在一片焦黑的土地。
“这里原本是一处村落,魔王一把火摧毁了这里,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处焦土。”
叶重捏起化成粉末的焦土,微微皱眉。
可不等她想到更多,照海又带着她御剑,从云层向下看去,焦黑一直延伸,甚至有一条干涸的河流,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黑色的丝带。
焦土绵延数百里,生灵俱灭,满目疮痍。
叶重闭了闭眼,照海并未骗她,这些地方在她原来的记忆中的确是充满生机,如今,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二人最后落在一处尚且完好的小镇,只是镇上萧瑟万分,空无一人,却家家户户都挂上红绸红花红灯笼,透着十分的诡异。
“叶长老可信了?”
叶重神色凝重,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照海似乎有所预感,面色霜寒道:“今夜是中元节,那魔头要掠走这镇上七名女子的阴身,采阴补阳,叶长老亲眼看看罢。”
照海一剑劈开一道紧闭的门户,尖利的叫声瞬间穿破耳膜,又像被突然捂住,戛然而止。
叶重不悦道:“好好的说话,劈人家门作甚。”
这镇上都是普通人家的百姓,公然损坏人家的财物算个什么事儿。
照海道:“事后皆会赔偿。”
叶重:……
上前将门扶起,摇摇欲坠地安上,叶重拍了拍手,“青棠宗这些年下山触除妖都是这等做派?当真是狂妄。”
照海一怔,想起自己还有求于她,于是道:“是晚辈的疏忽。”
知道他口服心不服,叶重懒得与他计较,一只脚踏入门中,既然已经惊扰了人家,不若就从这家入手,问一下这魔王的事情。
照海砸的是这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三进三出的宅子,却像鬼宅似的毫无动静,院内的杂草都生了不少,看来是连下人都跑光了,无人打理。
叶重思忖:“这么大的宅子,怎么找人?”
正想着,就见照海拿出一张黄符,念了两句听不清的咒语,黄符便飘飘忽忽地向一个方向飞去。
照海:“这是青棠宗的独门追踪符,前辈若需要,我可以教你,不过……”
叶重瞬间兴致缺缺,“不过要签字,谁稀罕你的破符,我这宝贝多的是。”
照海沉默,二人无话可说,只是跟着符咒前行。
符咒最后停在后院一处水井之上。
叶重眼皮一跳,“糟了!”
照海也意识到不妙,已经念了避水诀,跳入井中。
不多时,照海拖着一水淋淋的红衣人上来,道:“还有气。”
叶重松了口气,他们在门口听到的尖叫声根本不是藏匿人发出,而是这女子跳井时的应激声音……
若是晚来一步,怕是她已经魂归西天了。
照海运功拍出女子肺腑中的积水,她终于悠悠转醒。
“咳咳——”
女子咳了好大一阵,脸上分不清是井水还是泪水,她声嘶力竭中透着浓浓的绝望,“你们在干什么!放我下去!”
说着,还要往井中去,被照海一剑拦住。
“姑娘不必再寻死,我乃青棠宗修士,会搭救姑娘。”
女子又大笑,面上的□□红妆经水浸泡,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你们明明是害了我,还妄图说救我?”
“姑娘何出——”
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忽然软倒在地,不省人事,后脑上还贴着一张符箓,明显是昏睡符。
照海扶住女子,“前辈这是……”
叶重道:“想要知道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