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刺穿心脏,血液喷涌而出,溅到了一边的池塘里,染红了一池水。
好些人被吓得彻底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
侍卫将府中一一搜查个遍,到处翻箱倒柜,毫无顾忌。
“找到了——”
那是一摞信纸,看上去有些发黄,貌似有几许年头了。
为首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吩咐道:“将这些证物速速带回去呈交给圣上,其余人,清点人数。”
“大人,王妃不见了。”
“不见了?”男人一脚把人踹开:“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要是找不到,我先砍了你的头!”
“是……”
后院偏僻无人之处,竹苓在前方观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回了屋子将方才匆匆整理的包袱递给沈卿竹:“王妃,奴婢瞧过了,此刻后院无人,您快些出去吧,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沈卿竹抓紧手中包袱,她自知此一去便是真坐实了畏罪潜逃之名,可王爷生死未卜,她不能坐视不管,若她身处牢狱,怕是有太多事无法做。
这次灾祸来的如此突然,多半是有备而来。
可太子安插在府中势力皆被铲除,又怎会……
难道,还有其他人?
或是,不止太子一人……
她们贴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前院火光冲天,嘈杂声四起,还有丫鬟小厮的惊叫声,直叫的人心砰砰的跳。
“就是这儿了。”
后院有一处并不显眼的偏门,平日里几乎无人会来,因着草垛遮挡,也鲜少人知道这处地方,因而并未有人看守,竹苓打开门,让她先出。
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仔细听着像是大队人马正往这里赶来。
“可有人看见端王妃?”
竹苓听着这一声询问,她慌慌忙忙的将沈卿竹推出去,自己则是后退一步。
沈卿竹茫然且不解回头:“竹苓……”
竹苓此刻已是被吓得不自觉的抖动,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一切,脸色渐白,可她仍旧忍着泪,颤着音道:“王妃,您快走吧,王爷一定在等您。”
“我们……”沈卿竹哽咽了一下,道:“要一起走啊。”
“奴婢就不走了。”竹苓反倒轻笑一声,她貌似想通了,在她眼中,小姐的性命比她的性命更重要,她的俏脸上是倔强又不屈的神色,从前那般有些唯唯诺诺的人好像不复存在了,她咬着唇,咧着嘴角道:“跟在王妃身边那么久了,胆子总算是大了点。”
她抬眼,眸中神采奕奕:“奴婢得留下,为王妃争取时间,况且奴婢不一定会……会死,他们不是说了吗,暂且收押,奴婢定能等到王爷王妃归来。”
身后的动静愈发的大了,刀剑摩挲过盔甲的声响,厚重的铠甲穿在身上跑起步来,总会引起巨大响动。
竹苓急忙扶住门,在关上的最后一刻,看了眼沈卿竹,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含义,有恐惧,有退缩,有怯懦,但最终都成了一心想要护住她的念头。
她最后说了句:“小姐,奴婢还等着和您放一次风筝呢。”
门终于合上,隔绝了府中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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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间记起,儿时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枯燥乏味,每日不是习文识字,便是听老师讲述为官之道。
彼时她的心智尚且年幼,性子也不似如今这般稳定,那日她下学早,远远的便瞧见一个穿的极少的小丫头坐在街边,怀中还抱着一个断了线的纸风筝,她默默走上前,朝她伸出手:“能借我看看吗?”
小丫头犹豫片刻,还是递给了她。
她静静看了半晌,又还了回去,说道:“你等我一下。”
她匆忙跑回府,问了所有人,幸而府里有会做纸风筝之人,她从小学东西便快,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做了个相似的。
可天色渐晚,她不确定人是否还在那等着,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她去了那条街。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小丫头靠着墙昏昏欲睡,她匆忙赶过去将她摇醒:“你怎么不找个好点的地方坐着?”
小丫头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她很是惊喜,瞥见她手里的风筝,眼睛更是亮了一下。
“呐,给你的。”
小丫头接过风筝后却也一直盯着她,她猜测道:“想让我陪你放?”
小丫头立刻点头。
“今日太晚了,不如你先随我回去,明日我再陪你放风筝。”
就这样,一跟便是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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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竹抱紧怀中包袱,不敢再多耽搁,快速地朝远处跑去。
府里的竹苓,抄了条近道回了翟园。
她忐忑不安的等着未知的恐惧,纵然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她依旧慌乱的无以复加。
门扉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