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去,不准吐出来。”加奈手叠加在她的手背上,强迫她消化掉,虽然她没感觉有什么改变,秉承着这是每天唯一的粮食,不能说吐就吐。
生理盐水都挤出来了终于把手放开,阳子控制不住咳嗽,手支撑在墙上,另外一只手拍着胸口让自己不会咳的背过气,加奈拍拍背,让她顺气好过点。
至此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每天行程,早上起床吞丸子喝水,吃饱了就集合一起去接受那个天人称之为适应的过程,结束后照例喝饮品补充力气,乖乖听着指示过了一天又一天。
偶尔会有天人嫌弃她们不洗澡,抽出时间去拉着去浴室洗漱,更换新的衣服,虽然还是那身麻袋。
人数逐渐减少,当初还剩下三分之二,在为期几个月不断电疗巩固,还活着的不到十人。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古怪能量体似乎是在改造她们的身体,加奈跟别人吵架的时候一拳打穿床架,这个场景惊呆了房间里的每个人,没想到跟美少女一样羸弱的躯壳能一拳破开金属架,加奈自己都呆了。
甚至阳子自己都为了证实这个变化,悄悄捏弯了床头的方管,假装若无其事掰回去。
她们的身体被做了手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在两个人的讨论中,加奈的寄生论更觉得事情大条,两个人都觉得进入身体的东西有自己的意识,只不过初期考虑到人类身体弱小,并没有那么强,可以靠意志力阻挡。
最近明显加大了强度,上来不到两秒就疯狂钻入脑子闹腾,哪怕信念坚定如加奈也忍受不了。
大脑像是化粪池被蛆虫不断翻滚,恶心的寄生虫在身体无孔不入,十秒不到眼球充血耳朵鼻子出血,咬牙切齿忍耐没多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球颤抖往上翻灵魂快要脱离肉//体飞升,被改造的身体日益坚韧勉强与那股力量抗衡,但客观上还是想要摆脱这种无端的痛苦,手铐都差点挣脱。
阳子自己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稚嫩的身体被不明状物钻了个遍,贪婪的吸附在这具身体上,那她当成游乐园或运动场四处跳动,刺激身体不断发出抽搐的生理反应,舌头咬破的疼痛都没有办法感知,成了临时被接管的空壳。
把大脑当成杂志翻来覆去重播,像个旁观者反复回忆,甚至察觉到出事那天是心灵上的破口,更是恶意往返重复那短短的一瞬间。不断上演的惨剧山田跟谷尾的身体不断被斩碎,天人脚踩她的头逼她下跪,出尔反尔的恶意充斥她整个大脑,精神达到崩溃发出泣血尖叫。
每个人或多或少有各自不能细说的故事,选择坚持下来的人都有足够吸引反复观看的资本,反复折磨她们的身心,在饱受折磨的精神世界中提取甜美的负面情绪。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剩下来的人活的像行走的尸体,哪怕是元气满满的加奈也沉默不少,每天的被放回来房间也是死寂一片,仅剩喘息的空间。
阳子坐在床上伸展自己的手掌在炽光灯下,透过灯光看到手掌的边缘流动的血脉,从细到粗运动的血脉给这个身体运输所需能量,她望着自己手心几个弯弯的伤疤出神。
这是她昨天控制不住被过长的指甲刺破掌心,那天罕见她没有晕过去,一直保持清醒到流程结束,自然是清楚手中的伤口是怎么皮开肉绽,可是第二天她惊悚发现它在愈合,以不正常的速度在快速结痂。
她现在这种情况还算是人类吗。
不仅仅是自愈能力,她的鼻子跟耳朵也变的不一样,早上照例吃压缩丸子,那股变质的油脂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明显,甚至能吸到腐烂的味道,每天强忍着作呕生吞下去,舌头都不敢接触。
耳朵对声音也敏感了起来,她现在夜晚也很难入睡,旁边的人睡觉转身被子跟床单摩擦的沙沙响也能吵醒她,有时候她会整晚闭眼装睡,这种时候就会后悔怎么没有从一开始就晕过去。
似乎每个人的变化都不一样,至少跟她亲近的加奈就没有这种烦恼,依然神经大条嘻嘻哈哈,只不过她的力气越来越大,害怕失控的她也学会了克制,不会随意拍打人免得手上。
个别人在感受到自己身体力气变大或者其他不一样,开始策划逃出去的事情,加奈跟阳子并没有参与,冷眼看着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天。天人从头到尾都清楚这种变化带给人的欲望,她们不是第一批有这样想法的人,他们就像从亚格力盒子看着自己养的仓鼠,各种小动作一览无遗,装作无奈的丑陋模样将刚点燃的火苗拦腰截断。
当着她们的面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血液近乎流光喷满一面墙,哪怕闭上眼睛身体被刺穿的细碎声响,气管被血液跟碎块堵住无可奈何的咕噜声,皮与肉分离的黑暗时刻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给剩下的人一记杀鸡儆猴,哪怕再不会演戏都要把害怕恐惧刻在脸上,乖乖继续接下来的实验。
本就个位数的人类,一点点的被围剿,在这白色的笼子里无望的挣扎,都在等待一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