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润书,申熠璠都是头一回见学生会会长谌翎,早听说这位是渊大不少男女的梦中情人,今日一见果真不俗。女子漫染一头酒红色长发,身段婀娜;面若秾桃,目荡秋波。谌翎道:“回去我再和你算账,你们俩跟上。”施晏宁四下扫视,将看热闹的学生逼退,四人往教务楼去不提。闲人散尽后,申熠璠问起来龙去脉,三人你争一言我抢一语说得热闹,竺润书在旁听着,见雎任侠怔怔的,问:“任侠,你怎么了?”雎任侠回神,“我没事……”
谌不疑问:“阿雎,贺绻从没提到他和辉映订过婚的事吗?”雎任侠摇头,谌不疑想了想,道:“他怕你多心。我听长辈说他俩分开时闹得很不愉快。辉映奶奶两月前没的,贺家在老太太病床前提的退婚,退完没几日老太太就走了。外头传言丁老太太是被亲家活活气杀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沐政先道:“我也这么听说的。丁老太太去世后辉映在世的亲人所剩无几,有个表叔,不过与她不亲。”
申熠璠沉思道:“我看辉映挺好的,也没乾元惯有的坏毛病,怎么小绻家就退婚了呢?”谌不疑轻笑:“谁知道?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也许压根瞧不上一个孤女吧。”竺润书见雎任侠脸色愈白,忙让止住话题。几人决定去教务楼外蹲守,竺润书给丁辉映拨电话,不知怎地打不通,谌不疑道:“大概在慧中哥那儿,我打给他问问。”
“慧中哥,文慧中吗?”申,竺惊愕问,谌不疑耸耸肩:“不然还有谁?”竺润书想起上回吃饭时丁辉映与文慧中挨得极近,他只当人多挤些,如今细想来竟是亲密之态。申熠璠惊呆了,“难不成辉映的男朋友就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谌不疑叹气,“所以我才说你们坤泽成天都在脑补什么,她俩一姑一嫂能有个啥?”
漫漫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转了转红眼珠。“温先生,漫漫的眼睛能换成黑色吗,像辉映主人那样?”老温将她变更后的发色上传仿生人资料卡,“不行。仿生人眼睛颜色只能是红色,我说你又染头发又想改瞳色,不会想当人类吧?”
漫漫没回答,小女孩坐在铁架子凳上,光着的两只小脚丫一晃一晃。老温将电容笔插回袖袋:“你主人不介意,可你也别太出格,上几回为什么被主人家退回来自己清楚。再说上头还有仿生人管控委员会呢,引他们出手你主人也难保你。好了,穿好鞋子起来出门。”漫漫跟在他屁股后面走出改造间,恰逢丁辉映从乌离咎办公室急步出来,“这么快就染好了?”堆笑与老温道谢。壬子看看终端,“辉映,乌老板说他马上就回来,你再留一留吧。”
丁辉映笑道:“实在留不得,家里有要紧事,才刚催了我几次,下回吧。”壬子,老温不再挽留。上车后,漫漫问丁辉映家里有甚事,丁辉映不答,让她系好安全带。漫漫见她神色冷淡,不同往时,想起老温的话乖乖收了声。因甚少外出,免不了东张西望,瞥见后视镜中有个人晃手跳脚,对丁辉映道:“辉映主人,乌先生回来了。”
丁辉映不吭声,催紧油门往前开,拐出巷弄,前方几箭地忽然闪出个人影,那人骑在光轮摩托车上,引擎还没熄火。漫漫也认出来人,转头看丁辉映。丁辉映右手压在变速杆上,平静地看着对面,“漫漫,闭上眼睛。”
漫漫不能违抗主人指令,可丁辉映并没有下达停止听觉系统的指令,于是她听见一声利落的拉手柄声,油门踩动,引擎低吼,身体惯性紧贴椅背,隔着窗玻璃听见急啸的风声——车子稳稳刹住,紧接的是一串高声,“董弋云,你长在鞍上了吗?还不快下来帮我提东西!欸,那是辉映吗,你俩的车子怎么挨得这么近?”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一个人全提回来,百合姐呢?”
“百合姐赶着送远路的单子,反正路不远我就拎回来了。辉映,今晚和我们一块吃烧烤吧。”
“不了,还有事。”
“留下吧,正好我和你很久没喝一杯了。”
“辉映,你车上的仿生人怎么闭着眼?”
漫漫听见第二个指令,睁开眼睛:车前多了一名没见过的男子,手里拎着几大摞外卖盒;丁辉映立在幻影前,董弋云纹有穿颅毒蛇纹身的左臂牢牢勾住她的肩膀。
大发安保公司四周年店庆的横幅早在天台上支了起来,丁辉映第一次上员工宿舍,楼面虽破旧,可天台视野却十分开阔,极目东眺可见Giant集团的摩天厦。员工们张罗起桌椅,将外卖盒里的烤串摆上桌,从冰箱搬出啤酒。一群人挤在天台上吵吵嚷嚷,嬉笑打闹吃开了。漫漫挨着丁辉映坐,旁边是聊出尘,聊出尘见她可爱,频频逗她说话。一时丁辉映起身去洗手间,走到五楼,见董弋云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抽烟。董弋云朝她扬扬手,“来么?”
丁辉映道:“不吸烟。”董弋云将香烟掐灭,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董弋云打破沉默:“刚才你想撞死我?”
丁辉映平静道:“哪里,我只是想请你从道上挪开。”
董弋云冷笑,“你车轱辘都快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