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玠泡脚的时候,简知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那是她自制的睡衣,宽松的短袖短裤,挺适合初夏的。
虽然眼前有个瞎子,可是她还是去屏风后面换了衣服。
简知换衣服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于子玠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简知出来,她已经换下了自己身上的暮色长裙,穿上了那一套白色的短袖短裤,衣服依旧是叠襟式的,下面的短裤是五分裤,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都很纤细白皙,随后她又抱出了地铺铺在了床下。
“今天你吃了药,晚上可能会不舒服,所以我就不去洛追屋里睡了,在这儿守着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我睡床下。”简知一边解释一边铺地铺。
于子玠嗯了一声,难得没有拒绝。
简知铺好地铺,赤脚在上面踩了踩,随后她一屁股坐下,双手后撑看着于子玠,他垂着眸,长发披散,倒是好看。
简知侧躺在了地铺上,她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神色认真地开始欣赏于子玠的脸,眼里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于子玠低头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泡好了。”
“多泡会儿,没事,活血化瘀的。”简知说着,目光不动。
于子玠却拿出了脚,翻身躺在了床上,然后转过了身。
简知看着他的后背,笑了笑,起身替他倒水去了。
晚上,简知躺在床下,双手放在后脑勺。
屋子里十分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外面的蛐蛐儿声。
简知起身,轻声喊他:“于子玠?”
于子玠没回答。
简知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她坐起身,然后慢慢地走到床边,坐在了脚凳上,看着于子玠的脸。
看了一会儿,简知又起身,她替他放下了床帐,挡住了桌子上烛火的光,然后她回到了铺里,闭上眼睛睡了。
无人看见的是,昏暗的床帐里,于子玠猛的睁开了眼睛,那双墨黑的眸子,在黑夜里如同深渊一般,看不见底。
半夜的时候,于子玠突然呻 | 吟起来。
那药作用迅速猛烈,接骨续肉之快,带来的剧烈拉扯疼痛让于子玠大汗淋漓,他颤抖着身体,痛苦异常,牙关之间溢出了痛苦的呻 | 吟。
简知听到动静,她立刻爬了起来,穿上鞋子跑过去掀开床幔,满脸急切:“于子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于子玠睁开眼眸,他的目光盯着简知,那一刻,幽深的眼神让简知怔住了。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于子玠眼球没动,没有任何反应。
简知蹙眉,她再次开口:“于子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于子玠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关。
“于子玠你别害怕,这可能是药效发挥作用了,我在你身边守着你,你别怕。”简知说着,她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拉他他的手臂。
于子玠猛的抽回自己的手,他转过去,身体逐渐蜷缩。
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发抖得厉害,可是他硬是忍着一声不吭,像是就怕被简知知道一般。
简知看着他的背影,她叹了口气,随后她的手还是伸过去,慢慢拍抚他的后背:“于子玠,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就给你按摩按摩好不好?”
“滚开。”于子玠冷冷地开口,咬牙切齿。
简知没走。
于子玠回头,狠狠拨开她的手,语气恨绝:“我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害得,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简知沉默了,良久,她道歉:“对不起。”
“滚。”于子玠回头,不再看她。
简知没有再去碰他,不过她坐在床边没有走,一直盯着他。
这一坐,就是整夜。
那药丸的药效确实太强了,一整个晚上,于子玠不是抽 | 搐□□就是发抖,他的腿骨疯狂生长,愈合,带来的剧烈生长痛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简知怕他受不了,一直在旁边守着他,她不时替他擦汗,喂他喝水,哪怕他呵斥她让她走,她也不挪步,只是默默照顾他。
天快亮时,于子玠出了一身大汗,他的腿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也就是在那阵疼痛之后,终于得到放松的于子玠松了口气,他的精神慢慢懈怠下来,临睡之前,他的头转向了坐在床边的简知,他的眼眸幽深乌黑,缓缓闭上,本应该无神的眼眸,却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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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玠再醒过来,已经是黄昏。
他坐起身,一身干爽,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换了衣服。
他皱眉,刚刚觉得不悦,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简知端着饭菜和茶水进来,一脸笑容:“你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
于子玠没说话,他的手渐渐抚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