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得如午夜的柔柔月光,温和迷人。
半响,直到耳边的风声幽幽响起,南笙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越走越远的人,忙三步两步地追上去,笑着询问道:苏轶,你在美国暑假过得如何啊?苏轶,美国的天气热吗?苏轶,你在美国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啊?
苏轶听着唠唠叨叨个不停的南笙,却出奇地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嘴角还不由地微微笑着。
虽然依然是语言简洁,三句两句地回着,但是在南笙的鼎力捧场下,两人还是聊得很热闹的,不知不觉就把南笙送到了她家楼下。
正聊着的话题却不由地嘎然而止,昏暗的天色寂寥地只剩蛙噪蝉鸣,本应该开口道别的南笙忽然间有些扭捏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苏轶好生好奇,不由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南笙。把南笙看得一阵紧张,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更是没法开口了。
看着越发窘迫的南笙,苏轶越发得觉得有趣好笑,但又恐南笙脸皮薄,万一是真有事相求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于是把玩笑的表情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是有什么事?你不妨开口说来听听看。”
南笙听了脸一红,踌躇地开口道:“那个……那个……你先在这等等我。”说完连忙撒腿就跑,留下一脸迷茫的苏轶,看着天边烧得火红的彩霞沉思,半响不由低低的笑出声来:原来不是有事帮忙,是有东西送我不成?
坐电梯上楼的南笙开了门就往房间跑,连林妈妈喊她喝汤都没有听到,拎了东西像一阵风似的又跑了出去,留下林妈妈和南爸爸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
而南笙怕苏轶等着急了,连电梯都没来得及等,直接从17楼跑了下去。
等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地出现在苏轶面前时,喉咙都几乎干哑地说不出话来了,把自己怀里抱着的包装得非常精致的盒子交到苏轶手里,也顾不上羞涩,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地说道:“给……给你的……生日礼物。”说完人又马上风一阵似的逃跑了,留下苏轶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手里抱着的礼物,一股暖流缓缓地淌过心底,烫的人眼眶发酸,抱着礼物的手却越发得小心翼翼起来。
等回到家后被外婆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得淡定如他也不由微微红了耳尖,抱着礼物的手却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搪塞地回道:“朋友送的。嗯,生日礼物。”
外婆却不由满脸温和地笑起来,说道:“你哪来的什么朋友,是笙笙吧。是个有心的孩子。”
苏轶红着脸,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嗯。”然后就回了房间,甚至把门给反锁起来了。
苏轶把礼物放在书桌上,拿起平常常用的工具刀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纸裁开,然后就露出一个透明折射着五彩光亮的玻璃盒子,盒子里面是一簇烘干的永生花。
香槟色的玫瑰作为主花矗立在中央位置,周围一圈衬托着几朵花瓣层层叠叠的粉色小花,苏轶认得这种花,正是上次春游的时候南笙收集的海棠花,另外在外围稀稀疏疏配着一些烘干的枝叶和淡黄色的满天星,透过昏黄的灯光看过去,暖暖的色调舒服又显精致,让人看见一眼就喜欢上了。
苏轶是真的没有想到是一份这样心意沉沉的礼物,也不知道是这个傻丫头花了多长时间才做成的,心底越发地柔软起来。
因着他性格比较孤僻,喜欢独来独往的,所以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更不要说收到什么生日礼物了。
其实要说送他礼物的也不少,但都是他不认识,或者是只见过几面并不放在心上的各种女孩子,但对于这种礼物他通常避而不及,只会觉得麻烦。
而他自己的亲妈更不要说了,今年因为忙着哥哥上大学的各种事情,连他生日也忘了,事后想起才略略不好意思地给了他一张卡让他去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他自己都十分怀疑究竟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因为怎么会有人对着继子比自己的亲儿子更用心呢。
所以苏轶真的没有今年能收到一份这样让人惊喜,让人心动的生日礼物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