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恶意。
树里暗暗吐出一口气,从善如流:“那便,多谢了。”
“您落座,稍等,我去制作饮品。”
待到店员离去,咖啡很快被端上了桌。她任凭洁白的百叶窗用阴影遮住自己的眉眼,出神的搅拌着杯中浓黑色的液体,若有所思的等待着社长的到来。
...
叮铃——
银发的高大中年人推门而入:“非常抱歉,因为要交代社里的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会。”
树里连忙站起身,摆摆手:“还有6分钟才到5点,我也刚刚点了一杯咖啡的功夫而已。社长先生要来点茶水之类的吗?”
“清茶便好。比起这些,树里还是老样子吗?”
社长询问的语调中稍微缓解了树里的紧张感,她品了一口咖啡:“嗯,这些年来并无长进呢。不过不要看我这个样子,近些年我工作之类的还算是顺利。”
福泽谕吉:“......”
樱川树里:“......”
所以要怎么和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这一面还是在七八年前的人聊天啊!
福泽谕吉虽然无意提起,但认为自己处于正常的关心也应该问问:“几年前的骷髅宫事件还是闹得挺大的,即便我身在横滨,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果然是敏感的话题,树里僵硬的拿起勺子在杯子里搅了搅:“啊啦,好像忘记放砂糖了。”
福泽谕吉略带怜惜的叹了口气:“树里。”
“玩笑啦......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不过也是,即使当时日.本绝大多数势力陷入了龙头战争的漩涡中,骷髅宫家族的事件也依旧轰动了关西一带的组织。我本来是不打算参与的,因为那时我有其他的想法,但恰巧遇到了一些人,才让我改变了想法。”
“固然在事件中我并不是没有收获,只是【奇迹的异能者】正是那时得到的称号,也让我那段时间‘隐匿’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比起刚和您分别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路】。”
纤细的女子低下头将余下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帮助她找回了些许理智:“抱歉,是我多说了。”
“不,怎会。”
“那社长先生呢,”樱川树里无意识的划了划桌面,笑道:“晚香堂已经成为旧址了吧?”
福泽谕吉回想到了初见的事:“你去过那边?......难怪会不得已用这种方式联系我。”
樱川树里作困扰状:“是啊,换据点便罢,侦探社貌似连名字都改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使出了社长大人赠与的一次性异能——【传讯术式符】。”
福泽谕吉颔首叹息:“确实,在侦探社成立3年后,我们就搬到了工作楼里。正好战争彻底的告一段落,不管怎样,那些残酷的生命悲剧,终究是远去了。”
是吗?
斑驳的阳光映在红木的桌面上,许是因外面呼啸的秋风吹拂摇摆的银杏树,光芒跳跃着,明明灭灭,一如女子的瞳孔的颜色。
她抿唇笑道:“嗯,‘如此就好’,我总是这样想。”
没有虚幻,没有谎言,没有绝望。
——只有真实到可怕的现实。
咖啡残留杯底那静止的平面,准确的映出了树里的倒影,再白皙的脸孔在其中的颜色都是阴暗的色调。
“......”
福泽谕吉知晓树里的心绪浮沉,而他又何尝不是......尤其是他当时已经成人,对于战争的参与度应该比樱川树里高上不少。
有些往事或许不应提起吧——
福泽谕吉僵硬的寻找着新的话题:“如今,侦探社的日常案件变得多了起来。”
察觉自己的出神,樱川树里面露歉意:说到案件......差点就忘记这次面见您的初衷了呢,其实我——”
话音未落,树里似有所觉,她猛地一个侧滚翻,而后不忘出言提醒:“社长先生...!”
哗啦哗啦——
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百叶窗也随之破损严重,白色的碎片铺散了一地,刺眼的阳光映霎时照入了昏暗的店面。
幸好福泽谕吉的反应也不慢,他拉起长长的外套衣摆护住了自己以及一旁擦拭桌椅的店员,两人都没有受伤。福泽谕吉催促着几名店员先行从后门离开并报警,几人惊恐的点点头,身体却动作不能。
树里的琉璃色眼眸一片沉静,刚才剧烈的动作掀翻了她头上的帽子,一头金棕色的卷发凌乱的披散在其肩头。
“是狙.击手。”她冷声道。
距离大约有300码,隐藏地点是那边印刷店二层。从距离来看,水平一般,不是一击毙命的那种风格,因此下一次瞄准大约在3秒以内,后续还可能有连.射多发的可能性。
百叶窗偶然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