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和平而繁荣。他立于苦蝶最黑暗的幽深之处,此处是他回归神界后第一个安居之所。
——那时,他浑身是伤,拖着仅剩的一些念想从厮暮的刀剑下杀了回来,直到最后已经浑身无力,眼神恍惚间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玄灵,你怎么样?”空杀那次醒来后已经被密塔之人救下了。也就是自那刻起,优璇对他一见钟情。
“和平的年代,总会有人撑起明灭隐约的支柱。”空杀说。
仙界边境某些部族叛乱,处处挑衅神界。作为将生命奉献给自己家乡的玄灵,苦蝶海与密塔联手去往神界边境的阿黯山寻找二十二万年前与仙界签署的和平协定。本不是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但奈何此协议因政治因素被神界藏与山中,人不可知其面,所以两个师门只好联手寻找。
“师父,那山中的树枝附有剧毒,许多生灵因为那里仙气浓厚经过万年修炼灵智已开,甚是危险。”耀秋虽年幼,和无一般大小,但在一本正经的师父面前,却也不敢造次。
“正是因为如此,为师才亲自前去。”
“密塔修炼的术法与我们多少有不同,你们一同前去至少可以互补。”耀秋喃喃道。
“恳请师父带弟子同去!”少年跪下,有力地行礼,清脆的声音是十八万岁独特的血气。
“……”空杀微微叹气,看着他,虽不能带他同去,但还是欣慰万分,“耀秋,此番前去没什么可帮忙的,不过是看我们造化是否能找到并解开仙障。你修为不高年纪尚幼,安生待我们回来。”
“你们?您要带哪些师兄师姐去?”
“渡江,小烊和花享。”
“诶,您带大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姐去,怎么唯独落下二师兄?”
“别想着懈怠功课,我们去难免花上一些时间,可能一个月,当然得留下羿行看着你们,代课。”
“啊……怎么这样啊您,我不喜欢二师兄的代课。”
空杀忍俊不禁:“我自然知道你们都不喜欢。羿行不似渡江那样温和,他严格,不肯给你们通融。”
“切……”
“正是因为这样,我走的时候,他才可以监督好你们。”
说着,饶路过听去了几句话,立刻跑来。
“师父!”
空杀回头已经预感不妙,这丫头指不定怎样跟他闹。
“你去阿黯山寻协议都不带我!”
“不是不带你,是不能带你啊。”他轻轻地发声,无奈中发出些气声。
“凭什么!就因为我比四师姐矮一个排行?哼,带白渡江都不带我。”
“你且用你那个不太成熟的脑袋想想,渡江和你,我会选谁?”
“?!”饶忍无可忍,气鼓鼓地满脸通红,“你,你重徒轻妹!”
空杀也不想陪她绕道理,一言不发地走开。
谁料,身后的饶突然问:“你不带我,可带小无?”
他一挑眉,心中五味杂陈:“为何忽然问如此?”
“我倒还想看看你是重徒轻妹还是重色轻妹?”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我二者都有。”空杀故意堵她。
树雨无房内:
她轻轻扣住红木制的窗户,面部轻柔的线条如被月华照耀下的野草,没有娇艳的花那样精致玲珑也不似珍珠那样动人心弦。
但无那静柔深邃的面容令人舒适地沉溺,无法自拔于那磅礴而有力的吸引力。
树雨无的眼睛是苦蝶海众弟子此生见过最动人的明玉,柔而幽,深邃地抓住人的魂魄。
“四海日月光华皆不入泱泱苦蝶,但这里,有世间最博爱的灵魂,照耀每一个茫茫然的苍生。”她的声音很轻,飘在空中,思绪很远。
自从见了宴杨出生几个月的女儿——沈儿,她便再也忍不住乱想。
那日听二哥的讲述,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使得全家欢欣鼓舞,宴杨是大姐名副其实的徒弟,他的孩子自然也受到云阁众人的喜爱。
她有记忆的十几万年来,家人给她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最无私、最纯洁的干净的爱,可这爱中却包含着忽略;她永远是那个插不上话只能做个不会说话不会哭笑不会任何人情世故的孩子,拜师前,她的一生都没出过凤族与鹿蜀族,拜师后,她也只是多去了一个地方,苦蝶海……
在家中,无是最“无”的孩子,无言无语、无举无动,她也想与家人亲昵地聊天,可她却逐渐发现她根本不会在他们面前说出什么话题。
三哥冷清寡淡,待人严肃,她与爱冰都未见过他温暖的样子,她们出生之前的柳枫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但笃定的是,大姐绝对是最了解他的人。
长姐关爱每一个人,她严谨靠谱,仙力强大,是两族政坛上璀璨的领导者,啖霜管着放纵不羁的金,陪着无人理解的柳枫,照顾年幼单纯的爱冰,而她却从未陪无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