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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2 / 2)

他们摸不清自己最满意谁然后去斗吗?

“我忘了,”原枫看着他越来越差的脸色,自问自答道,“他从来都不把他的儿子当孩子,他要的是你们自相残杀,胜者为王——”

“皇兄说笑了,”简槐还是没忍住拔高音量打断了他,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在这场博弈中皇兄不也没把父皇当做自己的父亲么?”

原枫笑得意味深长,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即便我不要他的皇位,他也不把我当儿子。”

马车转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声音寂寥单调。

薛宁汐刚从宫里出来,她要去原府。

原家还是和记忆中的一般,只是她总算如原枫所愿歇了赞扬原清浅管家的能力。

原清浅礼数周全的接待专程而来的客人,明明只是一月未见,郡主看上去便比从前更稳重端庄了,可见此行不易。“不知郡主过来是不是兄长有什么嘱托,清浅一定按照兄长所言巨细无遗的为郡主办好。”

薛宁汐站在她跟前,提起裙摆屈膝给原清浅行了一个跪拜礼,原清浅下意识的去扶她,却在看出她的执意和眼眶的泪水后僵在了原地,是兄长遭遇了不测吗?

她没有问,只是同她一样跪在了她面前,搀起她的手,她的嗓音和煦,很像她的哥哥,“长乐郡主折煞清浅了,清浅是受不起这般大礼的。”

她拽紧了她的手,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她知道自己不该哭,可她一说起原枫,一想到他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就会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原枫,让简槐带走了他,对不起……”

原清浅僵在了原地,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让薛宁汐不敢直视。她剧烈的咳嗽起来,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兄长临行前安排好了她在东都的一切,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他如果看到郡主这样悲伤,是否会为自己多留条后路?

兄长一直想让她像普通人一样长大,所以他不让她涉及那些阴暗的事情,不让她抛头露面刻上原枫家妹的印子,为的便是若有一日自己名声狼藉她也能明哲保身。

但她并不想这样,她不想躲在他的身后,她想替他分担这些本就不只属于他的仇恨。

“郡主,兄长定会逢凶化吉的,”原清浅的嗓音哽咽,但她没有哭,而是笑着看着她,“只是他那么聪明,却低估了他在您心中的分量,否则……他怎么舍得叫您难过。”

他爱您啊。

柳语竹听说她回来了非常高兴,那点不真实在看到她后烟消云散,薛宁汐还未开腔便被她抱了满怀,“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柳语竹喜极而泣,薛宁汐觉得又好笑又难过,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是啊,我没事。”

只有她没事。

薛宁汐从渝州回来后话就变少了许多,薛如言还以为她只是因为南宫易朗不在没人陪她,她的性格原本就安静,只是被带着南宫易朗才略显开朗。

她越来越像一个大家闺秀,不会再带着强烈的情绪去待人待事,知书达礼,也温柔了许多,虽然旁人都道她长大了,但她只是对许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不愿去计较。

她一直都是喜怒形于色,实在算不上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如今却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那抹浅笑更显凄凉。

她还同原枫说的期盼的那般骄傲,只是也剩下了孤单。她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的背影孤独又失落,像会永远这样独坐下去一般。

到这个时候薛宁汐才明白,做到原枫的泰若自然一点也不难,但她又觉得难过,她总是让这个从容不迫的人变得疾言厉色。

凌听雪尝试过与她沟通,想解开她的心结,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她终于变成了母亲想要的样子,可母亲却开始反思自己。

自幼起,凌听雪便疏于对两个孩子的管教,更莫说是关心他们是怎么想的了,她总是自缢为她好,可她从来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不想学这些规矩,只要求着她要乖,要听话,宁汐不会反抗,不会拒绝,她就默认她喜欢习武,喜欢做一个名门贵女。

可哪怕到如今,她的武艺精湛,时时练习,可她也没说过喜欢,甚至她从来没说过她喜欢什么。

现在那个能给她带来快乐的人离开了,她好像灵魂丢失一般,她好像从现在开始才开始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南宫易朗的小尾巴。

但这又是她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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