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霖死后,南宫易朗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他立简槐为新帝以及为李锦年翻案的圣旨,受陛下之命,他将两道圣旨昭告天下。
一夜之间,李氏沉冤得雪,攻占皇宫的乱臣贼子也成为了简承正统的继承人。
新帝名正言顺的继位后,正式宣布了简承投降,简承战败,接受战胜方提出的一切条件,包括赔款,他愿意主动签定五十年互不侵犯。
这意味着简槐在位期间,不会对穆樱举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锦年反叛一案被重新洗白,简槐顺着原枫的台阶下,不再同原枫斗法,老老实实的将李锦年的坟墓迁入简承的烈士祠堂,他的父皇与皇后李瑾岁不同葬。
原枫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他们之间还存了些情谊,或许不是他们之间的,而是简槐对他这位“母后”的,他们那时如何不算母慈子孝?
只是时间让这些都变得不重要了。
简霖驾崩的消息刚传到皇宫的时候薛宁汐在皇后宫里陪她说话,其实是听她和陛下聊家常,比起他们话里话外的亲昵,她还是对桌上的茶果子更感兴趣。
“陛下!军中急报!”
或许是进来看见薛宁汐在,他避讳着,没有直接说,陛下也不点破,不悦的道:“说。”
“是,南宫参领带兵攻破了荆州,擒住了简霖,但简霖已经病死,下诏封简槐为太子,继承大统。”说完了送急报将士告诉他的话,便把手中还未拆封的军报呈给了陛下。
军报里详细写明了两道圣旨的内容,除此之外便是赞扬原枫的计谋。
陛下忍俊不禁,“易朗也太偏心了,前几日将原枫反叛之事轻描淡写,如今原枫反将了简承一军,他却将他的功勋说得如此夸张。”
薛宁汐本来还在为兄长立功而高兴,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些恍惚,“原枫?”
陛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将军报递给了她。
自从南宫易朗参军后,薛宁汐看信件就变得快起来,可她这次却是逐字逐句的,手抖得厉害,还没有看完视线就模糊了。
大颗的眼泪落在了纸上,水渍晕开了原枫的名字。
他没有反叛,他和阿兄都好好的。
那天在大理寺没抓住的声音重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是原枫第一次见她时说的,“下官是新晋的大理寺少卿,下官姓原,原枫。”
简承国投降后,穆樱军就准备班师回朝了,但南宫庭驻守在简承京外的军队只有一半回来,剩下的同穆樱谈和的使者一起回来,一是怕简承有主战者,保护使者的安全,二也是为了防止简承变卦。
算到他们的归期,薛宁汐一早就在城门上等了。
她穿着水绿色的轻纱襦裙,如锦缎一般的长发及腰,金制的发冠上镶嵌着碧绿色的宝石,衔金珠串垂下落在耳畔两处,白玉耳环晕着温雅的光泽,双手端庄的放在腹前,指甲却已经因为紧张而掐得泛白了。
郑一然站在城下,他只要稍微抬头便能看见她。原枫一回来,她就看不到自己了。
可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托原枫这次的大功,他的筹码要让他翻盘了。
夏日炎炎,谷雨不知劝过多少次,她又驳了多少遍,心中的忐忑熟悉得如同手足,骏马飞驰出现在转角处时,她心定了。
南宫易朗一眼便看清城墙上那抹明亮的颜色,他号令三军的嗓音嘹亮,直达城墙之上,“薛宁汐!”
那个声音越过时间、穿过风沙传入耳中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抬手抹去便往城下跑。
“姑娘!你慢些,当心摔着!”谷雨在她身后怎么也跟不上她的步伐,气喘吁吁的提醒。
禁步与头上串珠不断的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不合规矩的响声,风吹在她的脸上,风干了她的泪,凝结成粘腻的泪痕,她毫不在意,她只想快点,再快点。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虽然近在咫尺,可却又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她怕这些都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他不再是记忆中的白玉少年,皮肤被烈日晒成了小麦色,人也瘦了一圈,他的笑容戏谑,却不见轻浮,赫然是一位不怒自威、坚韧挺拔的参领。薛宁汐为他高兴,却更心疼他在边境吃的苦。
南宫易朗翻身下马,走到城墙之下,她不顾一切的跑向他,他下意识的稳住她,被她扑了个满怀。
薛宁汐迫不及待地抓住他,亲手结束了那些不确定、忧虑和每次收到战败消息时的溃不成军。
南宫易朗感受到了她肩膀的颤抖,耳边是她的呜咽声,他第一次认真的弯腰抱紧了她,“兄长回来了,兄长平安的回来了。”
南宫长安没有写上南宫府的名字,他凭借着自己获得了属于他的功勋。
她调整好情绪后才发现他身旁还站着的不是阿律。原枫的外貌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白净,斯文英隽,他不可避免的和南宫易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