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破已经将所有事都跟原清浅说过了,她在府上等了他许久,看到他回来时匆匆跑了过去,还未露出笑容便看见了他手上的纱布,她皱了皱眉,“怎么伤到的?”
原枫没有隐瞒,“被简霖伤的,不碍事。倒是你,兄长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原清浅摇了摇头,“阿兄没事就好,多亏了长乐郡主的照顾,她还给我送了许多东西,我没有吃什么苦头,兄长要好好感谢郡主了。”
原枫敢这样便是料到薛宁汐会关照一二,可没想到她这样细致,相衬之下自己反倒有些卑鄙了,利用她的同情心。
虽然不是大伤,但她还是转身对女婢道:“去拿些伤药来吧,我给兄长换药。”
“不必了,”原枫挥手让婢子离开,与她一起走向厅堂,“我在太医院处理过了。燕破跟你说了很多吧?可有什么别的想问的?”
此事总算翻篇了,随着简霖的死带来的释然是拯救他试图陨落的绳索,一切都会好起来,生者更应该精彩的活下去。
原清浅对简霖只有恨,如今仇人已死,当是大快人心的,至于她在哪里,姓什么,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其实了解了大概便好了,原枫说的不会比燕破更精彩,他可不擅长讲故事。
倒是原清浅一直记挂着欠郡主的情谊,反复提起:“阿兄,郡主人很好,她年纪比我还小,是个顶顶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这期间也一直照顾着我,你定要好好回报郡主。”
原枫挑眉,看来薛宁汐是真的让原清浅很感动,让她话里话外都这么喜欢她。他眉眼带笑,“郡主一直都是极好的姑娘。”
原清浅突然想起她之前从渝州回来同她道歉,她哭得那样伤心,像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夏日炎热,王娴珍本不愿出门的,但她前些日在一品添定的衣服做好了,预备在不久后的庆功宴上穿,要确保尺寸和适配的妆造。
王娴珍在隔间等待绣娘将衣服拿过来,她端起温热的茶抿了一口,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清晰,娇俏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
“听说了嘛,忠远伯爵曾与樊粥沆瀣一气,为祸四方,敛了不少财。”
“竟有此事?忠远伯爵府名声向来清白,何况还有一个高嫁定西侯府女儿,何至于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嘘——你小点声,我也是听旁人说起,若是属实,忠远伯爵府也算走到头了。”
王娴珍握紧了杯子,女婢紧张的看着她,轻轻摇头,“大娘子不可冲动。”
她却听不进去,站起了身,压低声音吩咐道:“去伯爵府!”
即便是谣言,却也到了闺中女眷都略有所闻的地步,可见事态到了何种局面。
当初简承与穆樱撕破脸时陛下就下旨,樊粥勾结简槐卖国求荣,立即杖毙。
樊粥已死,没有同党,朝廷也因为征战没有功夫再查旁的了,如此忠远伯爵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暗自帮助樊粥为虎作伥的事情天衣无缝,从没想过会重新揭露出来。
王家是大族,忠远,顾名思义,世代效忠朝廷,唯陛下马首是瞻,这样的风言风语该是对王家的侮辱,只是陛下不曾有所表示,总不会是放任不管,陛下不语亦是不信任。
忠远伯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死无对证的事情,如何能奈何得了他?自己若是慌忙反而会叫人心生怀疑。
王娴珍回到娘家被父亲好生训斥了一番,责令她不许焦虑不安,以免外人猜忌,至于真相,她并没有得到。
郑一然难得看见侯夫人这样精神恍惚,黯然神伤,自己从她面前过她的表情都没有转化为一贯的挑剔,几乎要忽略了他。
但他还是行礼问好,“大娘子安。”
王娴珍心不在焉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举步离开了,完全忽略了他含笑的眸中浓厚的、不加掩饰的兴趣。
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他目送她的背影,转头对近侍道:“宁汐的事情搁下吧,去谏院。”
“诺。”
他从小便跟着郑一然,回东都后见他这样亲近长乐郡主,也担心过他会忘记自己回东都的目的,可渐渐的他便看明白了,长乐郡主排在他的大业之后。
但总有人把薛宁汐排在第一位。
刘说书这几日的看客多了许多,不过都是因为他讲的长乐郡主和南宫参领的故事,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再加之那个义无反顾的拥抱,实在不难让人联想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他喝了口茶,准备上场了,走到门口有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被重新请回了房中。
这位公子一身墨绿色的长袍,笑容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并不像来找事的,倒是他身后的侍卫不苟言笑,让人生畏。
“打扰了,在下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长乐郡主的传闻,不知阁下对南宫参领与长乐郡主的关系是什么看法?”他的声线温吞,直入主题,可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