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
朱传宗一点儿也不见外。
大马金刀的坐在聂天枢之前的位置。
拿起桌上的那本《神农本草经》翻了翻。
瞥了对面的聂天枢一眼。
语气微妙:
“什么时候对医书有兴趣了?”
“无聊,随便看着打发时间罢了。”
通过刚才的试探。
她对自己如今的处境,也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果然即使有天青散的牵制,朱家也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在外。
对方之前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派了人暗中保护着自己。
这种保护。
说白了也是一种监视。
她想在外面找门路去解除天青散。
基本是没有机会了。
虽然明白通过自学医书,去解除天青散。
希望很渺茫。
但这毕竟目前唯一的办法。
她还是不免想要亲自试一试才能甘心。
“唔。”
不知道是对天青散功效的自信。
亦或者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
朱传宗闻言。
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将书随意的扔回了桌子上。
转而说起了今晚的来意:
“估计明日府衙那边会叫你去理帐,你只管去就是。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对方问起来不要露出马脚。”
“那,具体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好好协助对方理帐就是。”
怕聂天枢不明白随便轻举妄动。
反而坏了事。
朱传宗难得的耐下心嘱咐了一句:
“这些皇室子弟心思很深,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你去了之后只管老实做事。若是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自作主张的去刺探什么。”
“我明白。”
聂天枢不由的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
她也怕朱家给她安排什么棘手的任务。
比如刺杀下毒之类的。
就像朱传宗说的那样,皇室子弟哪个是好相与的。
他们可不是某些爱情小说中那样,会为了女人要生要死,可以放弃江山的痴情种。
而是生长于宫廷之中的权利动物。
凌驾于普通人之上,掌握生杀予夺。
生来就懂得如何操纵人心。
如何追逐权利。
自己这样的身份。
在他们面前更要保持十二分的小心谨慎。
若是不注意露出了马脚。
迎来的自然是彻底的毁灭。
“那你歇着吧。”
朱传宗起身。
微凉的目光在聂天枢的身上停了片刻。
缓缓的道:
“我走了。”
“等一下。”
“还有事?”
朱传宗挑了挑眉。
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你之前答应告诉我白筱筱的事儿。”
聂天枢抿了抿唇。
语气有些干巴巴的提醒道。
“唔。”
朱传宗眯了眯眼。
俯下身。
语气不紧不慢的道:
“我记得当时的原话是你若做得到,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可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商会的资格!”
聂天枢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那我也正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你。”
朱传宗并没有被她的愤怒所影响。
依旧语气平淡。
不带一丝烟火气。
“你!”
聂天枢一时间语塞了。
有一种被对方愚弄的愤怒。
目光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朱传宗。
似乎这样才能不落下风似的。
油灯的光落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
仿佛两团灼热的火焰在冰雪中跳动。
朱传宗望着面前那张因为生气,而显得格外生动的清丽面孔。
不由的扶额。
低低的笑出声来。
聂天枢不由的顿了一下。
对上男人戏谑的眸子。
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玩笑。
神色忍不住微微一怔。
这是这么久以来。
她第一次见到对方笑。
不同于平里日的阴翳淡漠。
此刻的朱传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