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在于账目。
自从齐主事病了之后,这些日子每天跟底下的书吏们对账对的头大。
早就盼着能有人来接了这一摊子事儿。
所以对于聂天枢。
自然是态度和善。
知无不言。
“哦,我明白了。”
聂天枢点了点头。
这样的事儿。
她自问还是能够胜任的。
“对了,你书法如何,擅长谁的字?”
把让自己头痛的事情交代出去。
阿克占无事一身轻。
自然有心情说起了旁的。
“还可以,我一般写瘦金体。”
“嗯,那不错,瘦金体和馆阁体布局运笔都整齐,适合写陈条。本官还想着你若是不擅长书法,就再给你派个抄写的文吏呢。”
阿克占微微颔首。
一时间。
对聂天枢倒是越发的满意了。
阿克占给聂天枢安排的官房。
在整个承事厅的最西边儿。
面积约摸十五平米左右。
官房的后墙正对着府衙大堂的背面。
后窗外是两株盛放的西府海棠。
推开轩窗。
就能透过层层叠叠粉白相间的花枝儿。
瞧见不远处的公生明牌坊。
官房里一尘不染。
显然是打扫过的。
原主人的东西都搬走了。
一进屋儿的右手是一座小物件儿的榉木圆角柜。
靠墙的红木书架上空空如也。
书架旁的榆木书案很符合幕僚们的文人气质,文雅而秀丽。
桌案后面是一把鸡翅木的云头开光南官帽椅。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条案。
上面摆着一只竹筒水杯和一方端砚。
“叩叩”
门外。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宝泰抱着一摞子清册。
他是阿克占从京城带的跑腿儿随从。
今年刚满十六。
为人活泼。
性子大大咧咧的自来熟。
站在门口儿施了个礼。
便笑嘻嘻的道:
“聂先生,这些是我家大人让送来的账目清册,卑职帮您放到架子上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吧,先帮我放在书案上就好。”
聂天枢好歹在现代混过职场。
阿克占虽然瞧着好说话。
但自己一个新人。
该有的分寸。
自己还是要把握的。
自然不会用顶头上司的人给自己干杂活儿。
“聂先生,大人让我告诉您一声儿,若是清册上有什么不明的地方,您可以叫梁书吏来问,他是府衙这边儿积年的老吏了。”
“好的,我知道了,有劳你了。”
“这没什么的。得,那您忙吧,我回去跟大人复命去了。”
宝泰将清册放在桌上。
走到门口儿。
又想起什么似的。
一拍脑袋。
转身提醒道:
“刚才倒忘了说了,府衙每日是管三顿饭的。等到时辰了,先生别忘了去佐史厨那边儿用餐。额,您若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打发茶童儿提回来也使得的。”
听他考虑的这般细心周到。
聂天枢忍不住微微一笑。
点了点头:
“好,多谢你了。”
.......
一下午的功夫。
去佐史厨,在众人的围观下,吃了一顿府衙提供的午饭。
之后,打发茶童儿去领了新的笔墨纸砚。
将送来的清册按着自己的习惯一一编了号之后,放上了墙边儿的红木书架上。
时间一晃就到了申时正。
散值的时候。
这个年代。
衙门里的官员的点卯散值,都是有严格的时间规定的。
每年的春分后是申时正散值。
秋分后则是申时初散值。
聂天枢锁好官房门。
跟顶头上司阿克占打了招呼。
便包袱款款的出了府衙大门。
府衙前街这一片儿属于衙门重地。
周围是鼓楼和钟楼,有当班衙役站岗巡逻。
除了官员的私人马车。
是打不到牛车的。
好在天色还早。
聂天枢倒也不急。
她第一日上班。
对周围的一切都有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