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匆匆赶来的宗千里大人,是否有干系呢?”
聂天枢从来不是一个懈怠的人。
昨晚回了自己院子之后,虽然有些乏了。
却也并没有立刻休息。
而是将四贝勒胤禛给自己的扬州账目清册全部翻阅了一遍。
将其中的出入明细汇总成清晰明了的表格陈条。
不做不知道。
一做之下,才发现。
扬州这边儿的赈灾钱粮亏空损耗,竟然高达三万一千两银子。
这个年代运粮不易。
大多使用牛车或者水运,北方寒冷的地区则使用雪橇爬犁。
所以,正常的损耗和沿途食用都可以理解。
但是。
即便如此,数字也绝不会这么高。
相比于苏州府的损耗,扬州这边足足多了将近两万两。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
自古以来在官场上。
面对上位者,态度是第一重要。
宗千里忙活了一夜。
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便匆匆的坐着轿子来了江南雪客栈。
报上名号之后便是等待。
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
七上八下。
“宗大人,贝勒爷请您进去。”
此刻的宗千里温顺的如同一只猫咪。
脸上堆着笑意。
对着传话的亲兵说话也是客气至极。
“小哥客气了,贝勒爷召唤,下官实在当不得一个请字。”
胤禛昨夜睡得也有些迟。
但是多年在上书房和早朝养成的习惯。
依旧让他早早的便起床了。
“下官宗千里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
客厅里。
胤禛扫了一眼一身白鹇补服,谦卑行礼的宗千里。
并没有叫起。
按了按有些发胀的眉心。
语气淡淡的道:
“扬州赈灾情况如何?”
宗千里顿时心底稍稍的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这一晚上没有白忙活。
相比于刺杀之事。
这位贝勒爷果然更在意的是赈灾的差事。
“回禀四贝勒,卑职已在扬州城外西北三里处设置了流民营,搭了十六座赈粥棚,保证流民的口粮供应。另外,卑职也动员了十一家扬州的大户,让各家尽力搭建粥棚,赈济城内饥民。”
“唔。”
胤禛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
语气不置可否。
继续问道:
“目前有多少人饿死的?”
宗千里一时也听不出这位贝勒爷的喜怒。
心里又开始变得忐忑。
连忙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老老实实的回道:
“回禀四贝勒,据卑职统计,扬州流民营如今一共有三十七人离世。不过也并非全部是饿死的,有些是因为饮食不洁,得了痢疾的缘故。”
说道最后。
宗千里的语气不免有些呐呐。
毕竟治下这样的事情。
无论原因是什么。
作为父母官,他绝对是有责任的。
胤禛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正准备说什么。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值守亲兵的通报:
“主子,聂先生有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