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玄寺坐落在山腰,除了前,中,后三个大殿外,还依山建了五六个院子,院子后是寺里的藏经阁,中间穿插回廊。
沈圆姝早前听说寒玄寺的藏经阁里收录了上千卷梵经绝篇,其中有一卷名为“莲花般若”的经文抄写之后不仅能为家人祈福,还能洗涤抄经人的六根杂念,使其清明。
从大殿出来,沈圆姝顺着回廊穿过院子到了藏经阁。
藏经阁打眼一瞧约摸有三丈高,一楼设桌案软垫笔墨茶水,供香客抄写经文。
二楼多是古籍书画,有内室,但内室中摆满了清规戒律。用作寺里僧人犯错后稳固佛心,冥神思过之地。
三楼除了临窗放置了一张床榻外,其余地方一览无余,是为寺里住持的居所。
寒玄寺建寺百年,历代住持都居住在藏经阁。
沈圆姝找了张可以瞧见外面雨景的书案坐下,抬手接过和尚师父递过来的经文,小心翼翼的摊开,提笔一字一句静心抄写。
抄至黄昏,接连下了两个多时辰的磅礴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在她抄完第一篇经文收笔时,随行的其中一个丫鬟找了过来。
“大姑娘,去山下探路的侍卫大哥回来了。说是雨势过大引起了山体坍塌,咱们来时的路已经被山石泥土给封住了。若是之后天晴,以现有的人清路至少要两日。但要再下这么一场大雨,咱们恐怕要被困在这寺里好几日。”
沈圆姝用帕子擦了擦方才在瓷缸洗笔时不留神沾染到掌心的墨汁,认真听着。
“有一半的香客此时已经趁雨停弃了马车顺着蜿蜒小路步行下山了,但下山的多为男子。我们姑娘的意思是不论他们何时把路清出来,我们且先在寒玄寺踏实住着。老天爷下雨这事阴晴不定的谁也算不准,这里有食物有水有床榻,留下来总归要比以身犯险的要好。”
他们这一趟虽然带了侍卫,但人数上还是以女眷居多。且不说山路难走,光是待会儿天黑只有火把视物这一桩事就够大家喝一壶了。
留在寺里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寺里的住持也希望他们留下来。
沈将军子嗣单薄,若膝下的两个女儿皆在下山途中遇险,整个寒玄寺怕是都难逃追究。
沈圆姝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端起手边已经凉透了的茶水饮了一口,瞧了一眼窗外的天光说道:“这会儿乌云压的很低,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又要落下来。若再像午后那样接连下好几个时辰,怕是又有被冲散的山石泥土塌下来。留在寺里是为了保全性命,应枝想的很周全,一切就听她的吧。”
“就知道大姑娘会应允。”丫鬟眉头舒展嘴角扬着笑,“我这就回去回话,也好让侍卫大哥和几位妹妹们安心住下来。”
沈圆姝点头。
这丫鬟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地,长舒一口气后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等她走出去数十步才又想起还有一桩自家姑娘交代的事忘说了,连忙又折返回去,好在没走几步就正好遇见从藏经阁出来的沈圆姝。
“瞧我这记性,还有一桩事叫我落下了。我们家姑娘方才听住持说,寒玄寺的后山有几株雨后才开的越薇花,根茎碧绿,花开九瓣,三色染开,很是好看。”
“姑娘想邀大姑娘一同去赏花,她此刻正在院子外的回廊处等您。来之前她还特意交代我,若是您不去她就亲自过来相请,说是与您同赏了那越薇花才算没辜负这场大雨。”
去年汴京城贵女中盛行养花,从泠兰、玉芙到凤季、牡丹,娇养的糙养的五花八门都被贵女们养了个遍。
沈圆姝那会儿养了几株叫不上名来的小花,每一朵都是双色五瓣很是好看,可惜后来被厨娘误浇了热水给浇死了。
越薇花沈圆姝还是头一次听说,正好此时也没有旁的事,倒是可以一见。
寒玄寺通往后山的路是寺里的僧人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顺着石板路往前走只用走两三刻的功夫就能看到长在山洞口的越薇花。
沈圆姝和沈应枝撇下了身旁的几个丫鬟,一路沿途赏景走走停停到了山洞口。
此时的三株越薇花已经有两株完全盛开了,花瓣沾着雨珠加之本就难能可贵的三色晕染显得分外明艳好看。
另外一株的花瓣已然向外倾斜,想必不用多会儿就能亲眼目睹它盛开。
“这山洞瞧着挺宽敞的,地面上还有被人打理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作何用处。既然已经来了,姐姐不如同我进去瞧瞧吧!”
话音刚落,山洞里突然传来了动物的嘶吼声。还没等她们退后,一个灰扑扑的半人高的东西就扑了过来。
沈圆姝站的更靠前一些,避闪不及一下子就被那东西扑倒在地。若不是身后没有石头,怕是要被磕的头破血流。
“是狼!”沈应枝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反应过来后惊呼:“这里离寒玄寺这么近,怎么会有狼?”
灰狼用锋利尖锐的爪子刺破沈圆姝的肩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