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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嫣听完,皱着眉,心底犹然生出一种悲苍之情,而陆知侨呢?他心里该是怎么样的自责?他是那么孝顺,那么爱奶奶的人,却眼睁睁的看着奶奶倒在自己眼前,无能为力。
夜里,吊唁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家属守夜。
陆静好哭着睡着之后被外公外婆抱着先回了家。
大厅里,陆知侨和顾嫣嫣,陆远侨和郝安静轮流替换着守夜。
陆知侨替奶奶上了住香后,又跪在火盆前烧着纸钱。
顾嫣嫣陪他一起跪着。
火盆里,一张纸的纸钱不停的在燃烧,纸灰偶尔扬起,会熏到眼睛。
“奶奶,今天走的很快。”陆知侨忽对她说:“就是摔跤的时候,楼梯旁边还放了盆仙人掌,奶奶的前额扎进去不少刺,我给奶奶擦脸的时候,奶奶脸上的刺没擦掉。”
顾嫣嫣没接话,只是不停地哭,她的喉头,已经硬到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敢想象,奶奶当时有多疼。
“奶奶,当时整个后脑勺都是血……,我把奶奶抱起来的时候,奶奶那个时候神志还是清醒的,可是救护车开到一半奶奶就没办法讲话了……这事全都怪我。”
“陆知侨!”顾嫣嫣很气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第二天,大哥陆景侨终于从新加坡赶了回来。
陆景侨换了孝服从休息室出来时,陆远侨的拳头毫不客气的迎面砸在了陆景侨的脸上。
陆远侨狠狠的往陆景侨身上踹了几脚,他凶狠的对陆景侨说:“陆景侨,老子他妈的今天就弄死你。”
陆知侨没有做声,望着两兄弟你一拳我一脚的互相招呼,倒是陆远侨的岳父和顾祈南将他俩个拉开,而后,他们的父亲,陆百川走了过来,他狠狠望了一眼陆远侨说:“老三,你疯了,景侨是你大哥,这里是你奶奶的灵堂。”
“呵呵。”陆远侨猩红着眼,对陆百川说:“爸,你知道吗,最近和新佰元恶意竞争打价格战的背后黑手,就是你的好大儿,陆景侨。”他顿了顿,望向陆知侨,又说:“大哥?你记住,我只有一个大哥,他叫陆知侨。”
郝安静此刻恰好不在,一旁的陆静好和陆皓楠被吓得不停地哭,他们的爸爸在互殴,而年幼的孩子却牵紧了手,顾嫣嫣实在看不过去,将两个孩子牵着带出了吊唁厅。
追悼会一共举行了三天,最后一天是遗体告别,奶奶安静的躺在棺木里,被穿着黑衣服的工作人员推了出来。
奶奶的面上安静慈祥,安静的像睡着了一样。
黄白色的菊花铺满了奶奶的整个上身……
告别完,按照风俗,阖棺要由子孙来钉棺材钉。
四颗棺材钉,应该由陆百川先钉上,其次是三个兄弟,一人钉一颗。
当陆百川拿着榔头,准备下钉子时,陆知侨却一把夺过了陆百川手里的榔头,将钉子钉在棺材上,整个吊唁厅,除了亲属外,全部都是陆知侨事先安排好的安保人员,陆百川或者陆景侨想再次拿回陆知侨手上的榔头,却无能为力。
四颗棺材钉,陆知侨和陆远侨一人钉了两颗,棺盖终于到了被彻底合上的那刻,两个奶奶最爱的孙子,送了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