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白炽灯,林之栀不禁皱眉。
“医生,她醒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探出身,询问道:“同学,感觉怎么样,需要喝水吗?”
林之栀揉揉隐约泛疼的太阳穴,点了点头。
“看来清醒了,你给她喝点水,一会我拿药来。”医生吩咐完,转身去照顾别床的学生。
一道人影箭步冲向饮水机,又箭步冲去病床,把装满水的纸杯递到林之栀面前。
林之栀愣愣地看着眼皮子底下的水杯,目光移向端水的人,她第一次见裴泗州露出这么局促的神情。
林之栀试图支起上半身,无奈手臂酸软,几欲倒下。
“我扶你。”裴泗州弯下腰,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搂过林之栀的肩膀,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胸口,“……你就将就一下,先喝水吧。”
林之栀慢吞吞地喝了几口水,干燥的嘴巴终于有知觉,她问:“我刚刚怎么了?”
因为这个动作,女孩子柔软的脸颊若有若无地擦过裴泗州的脖颈,裴泗州的心跳声倏地震如大鼓,他别过脸去,想藏起自己的心思。
“跑着跑着突然就倒了,还好我运动神经强,不然早一脚踩到你身上……不是,你中暑了你怎么不请假啊?”
林之栀恍然大悟:“原来我是中暑了,我以为是淋了雨头有点疼而已。”
裴泗州叹了口气:“你怎么有点笨的。”
林之栀无法反驳,问:“佳叶呢,她还好吗?”
“她被你吓死了,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背你,我直接三下五除二把你打包到医务室了。”裴泗州理了理靠枕,“要不再休息会,等医生来了再吃药?”
“好,谢谢你。”
裴泗州没再接话,脸悄悄红了一截,扶着林之栀靠在床头。
“麻烦松开你的手。”忽的,裴泗州的背后传来一声冷语。
裴泗州一激灵,侧身望去,一个高瘦的男生背着手关上医务室的门,大步朝他走来。
裴泗州狐疑:“你在跟我说话?”
男生疾风似的来到病床前,眼神剐了一眼裴泗州,“谢谢你送她来,麻烦现在松开你的手,并且让开。”
他的用句礼貌,表情不动声色,但口吻实在冰冷强硬,不容人商量。
裴泗州有种领地被侵犯的危机感,不肯挪地,“你到底谁啊?!”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林之栀后知后觉自己确实和裴泗州靠得太近了,赶紧拉拉裴泗州的衣袖,解释道:“他是我哥。”
“你哥?!”裴泗州仿若被雷电劈中,解释道,“学长好,我是林之栀的同学,我不是坏人……”
司瑾年已经坐在床沿边,熟稔地给林之栀??被角,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只是声线依旧冰冷疏离,“我知道,我说过谢谢了。”
像是下了一道铁逐客令。
气氛又变得尴尬且安静。
医生拿着藿香正气水走来:“怎么又来了一个人?照顾她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回去吧。”
林之栀看出了裴泗州的尴尬,她打圆场道:“裴泗州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今天谢谢你送我来,下次请你吃薯片。”
裴泗州一下子被哄好了,当着司瑾年的臭脸,自顾自地和林之栀击了个掌,灿然一笑:“一言为定!”
林之栀也有些懵了。
裴泗州走后,房间又重新回归安静。
司瑾年没有开口说话,他沉默地拆着药品包装。
林之栀偷偷摸摸地观察司瑾年的微表情,毕竟他生气起来是真的很可怕的。
司瑾年拧开口服液的瓶盖,递给林之栀。
林之栀接过药,多偷瞄一眼司瑾年,后者的眉头似乎有一毫米的范围拧在一起。
他应该在生气,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天!这药好苦!
林之栀痛苦地瘪嘴。
司瑾年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眉头紧蹙,命令道:“喝完。”
林之栀只得壮起胆子一口闷,又苦又辣的药滑进胃里,令她不禁打个寒颤,同时也好像打通了五脉,身子一下子清爽了不少。
司瑾年递去一杯水:“漱口。”
林之栀听话照做,可怜巴巴地小声说:“你好凶。”
司瑾年眉头跳了一下,仍是冷脸,语气却松了些许,“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要逞强?”
“这次没有中暑经验嘛,下次只要头晕,我立马举手!”林之栀一脸诚挚地打包票,心里偷笑,从小到大每回她犯错打诨,司瑾年要训她的时候,她立马扮作可怜委屈包,司瑾年一定会心软。
司瑾年的嘴角扬起很小的弧度,像是冰川化了一角,下一秒这弧度又被他按住了。
“刚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