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林有敬因着睡前喝了太多水,半夜被尿憋醒,不得不摸黑起床,走下楼出去解手。
他们都不习惯在房内放厕捅,所以就把后院的杂物间整理了出来弄了个旱厕。
而他们几个的房间都在楼内的二层,所以他们要上厕所的话,就必须得下楼梯走到后院才行。
林有敬想着只是去上个厕所,而且外面的月光透过窗缝泄进来,足以让他看得清路,所以他就懒得点灯了。
就这样空着手,摸索着楼梯扶手小心地走下去。
楼梯是在大堂的右侧边,站在楼梯上,只要一低头,就能把整个大堂映入眼帘。
林有敬走到一半,忽然听到楼梯底下传来一阵像是小猫一般的哭泣声。
而这个方位也是他唯一的盲区。
那声音忽大忽小,林有敬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哪只野猫不小心误跑了进来。
他现在只急着去上厕所,再不上厕所他膀胱就要爆炸了。
等放完水回来,林有敬才有闲情去瞅瞅刚刚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东西。
然而他在楼梯地下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什么能发出声响的活物,而且那里就只有几张备用的长板凳,如果有什么东西在的话,他一目便了然了,这翻找还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听力并没有出错。
又四处找了一会儿,依然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能是已经跑出去了。
这样想着,林有敬打了个哈欠,放弃了寻找的想法,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然而,他刚踏上第一格楼梯,那道哭泣声又再次出现了,本就困得要死,这声音还吵得他心烦。
林有敬黑着一张脸退下那格楼梯,两步并作一步,撸起袖子就打算去把那扰人清梦的猫给抓出来。
但等他走到楼梯底下时,却僵在了原地,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连脑子都被穿透了一般,完全无法思考,冰冷的四肢却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上下的牙齿似乎也被冻得在拼命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
月光似乎被乌云挡住了,室内骤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厚夜色,但林有敬闭不上的双眼却清晰地记录着眼前的场景。
那里依然毫无一物,除了那几张备用的长板凳。
萦绕在耳边的哭泣声并没有消失,似乎察觉到了林有敬的目光,那哭泣声更大声了,而且还在不断逼近林有敬。
与此同时,墙上忽然开始往外渗血。
猩红刺眼的血水从惨白的墙上蔓延而出,流淌下来的血水也在逐渐跟着哭泣声逼近林有敬。
空气中都是浓稠的血腥味,嗅到这股味道,僵硬的林有敬艰难地想挪动失去知觉的双腿,却毫无用处。
正当林有敬被吓得魂不附体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盖过了那直逼面门的哭泣声。
“有敬?”
见他没反应,那人微微提高了嗓音,“大晚上的不睡觉,你站那里做什么?”
随着那人的走近,哭泣声倏然消失了,已经蔓延到林有敬脚面的鲜血也骤然不见了踪影。
他面前的白墙依然是惨白的色调,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浸泡过血液的迹象。
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差点肝胆俱裂的林有敬,此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一只手突然放在他肩上,林有敬被惊得尖叫出声,他肩上的手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下一刻,那手慌忙往上捂住了林有敬尖叫不停的嘴巴。
“大晚上你叫什么啊,等下吵醒了其他人,我看你会不会被打?”
感受到捂在嘴上的手的温热,以及这熟悉的大大咧咧声音,被寒意充斥的脑子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一卡一卡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眼里还满是未散尽的惊惧,“……是、是东、东信啊。”
宋东信也被他毫无血色的脸吓到了,“我的天,你没事吧?”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两眼一翻,吓晕过去的林有敬。
“林有敬!?!”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睡好。
又是尖叫声,又是被宋东信拍门板,就算是猪都睡不下去了。
蜡烛微亮暖黄的光驱散了黑夜的阴森。
昏迷的林有敬被宋东信放置在一楼的一间客房内。
周宏名查看完林有敬的身体状况后,帮他掖了掖被子就轻轻合上房门。
房门外是其他四个人,他们正焦急地等着周宏名的说法。
宋东信搓着手,紧张得问道:“查出来原因了吗?有敬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周宏名摘下蓝牙耳机,“有敬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吓晕了而已。”
“被吓晕的吗……”宋东信低头思索,又不由挠了挠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发现他的时候也没看见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啊,我就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白墙……难道是被我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