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暖瑶在心里想着,不去看魏建元的脸,先是回皇上;“还行。”接着又道:“皇上,有一件事不知道迟文修有没有告诉您。”
“什么事?”魏建元道。
曲暖瑶依旧没有抬头,只道:“我很想为皇上您办事,可是我不是太监,我是个女人,如果您想让我帮着对付谭布,我会尽力帮忙,可要是其它,我可能没法做到的。”
这话说得矛盾,前面说很想帮忙,后面说是女人,意思是说不能帮忙,可到了最后,又说可以尽力帮忙。
弯弯绕绕的,魏建元听了,那眉毛是跟着抬了几下。
曲暖瑶说完没听到他说话,便抬眼看了看,又接着说:“实不相瞒,我是个小人物,这辈子也没多大出息,找个人嫁了,再开一家兽医馆,帮着相公打理打理家事,看看受伤的小动物,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嘴里说着小人物,一口一个我,魏建元真要笑了,“嫁人,开医馆,相夫教子,你这想法又与普通女子没什么不同。”
“是啊,我只是个女人,能做什么呢,只要能嫁个好人家,以后给夫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就这样过一辈子就行了,至于什么朝廷啊,权利之类,我不懂的,也不会。”曲暖瑶顺着魏建元的话说道。
至于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曲暖瑶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和这个世界的一些良家女人没什么两样,心里只希望眼前的这个年轻皇帝,能看在她没多大追求的份上,别给她画大饼,让她远离这朝堂纷争。
却也知她的这话其实也没多大用,只凭她的那个读取动物记忆的能力,皇上应该还会再对她了利用一番。
这样明知不会如愿,却还是说了的心里,在后来,被曲暖瑶认为是下意识行为。
这样的下意识行为,在现在是很蠢的。
魏建元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作为一个帝王,他又怎么会真的就放曲暖瑶这样一个现成的棋子不用。
他将曲暖瑶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最后停留在她那张脸上。
没说是女子之前,他只觉眼前的人长得过分秀气,但也符合太监的身份,得知是女子后,魏建元就又觉得,这人的五官身材,都是朝着女子标准所长。
这样的人,竟然在西厂这么长时间也没被人发觉。
“你说你要嫁人相夫教子?”
“对对,嫁一个好男人,以后专门做家庭主妇。”
听见魏建元说话,曲暖瑶接上话,着重说了后面的四个字。
魏建元听了,又将她来来回回看她一圈,就跟在思量她有几斤几两,能卖几个钱一样。
曲暖瑶便大大方方任他看,总归又不会少块肉
魏建元的目光是十分直白,待到已经将曲暖瑶全身上下都看完后,他才缓缓开口:“有这样的本领,却是为女儿身,确实可惜了,若是男儿定能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不如进宫来。”
前面几句,曲暖瑶还听出话里的惋惜,可听到最后一句,她明显脑子呆滞住,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魏建元到底什么意思。
皇上让她一个女人进宫,还能干什么,总不能进宫当宫女,就是当宫女,那宫女也等于是皇上的女人。
“不行。”她把头摇成拨浪鼓,忙又解释:“我已经有相公了,不能进宫。”
魏建元道:“你许了人家?”
“许了,许了,指腹为婚,这人你还认识,就是迟文修。”
眼下这时候,曲暖瑶也顾不上别的,逮着谁就是谁。
“你竟与文修定了婚,去不曾听文修同朕说过。”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应该也是害羞。他那个人,皇上你应该也知道,太闷,一脑子只知道做事,闲话是没有的。”曲暖瑶应和道,迟文修的性格正好成了她这会的说辞。
魏建元听她这么说,心里虽有怀疑,但还是没有再说进宫的话,又问了她几句西厂的事。
曲暖瑶全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规规矩矩。
因为魏建元说的那句让她进宫的话,这之后的谈话,她的态度都十分的客气,也没之前放松,整个人都崩着,更不敢去跟魏建元对视。
让女人进宫的这种事,在魏建元这个古代帝王这里,其实也不算太特别,他的身份和地位,让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想法也就说出来,也不觉自己哪里不妥。
只是这头一次开口,就遇上个已经许了人,还是自己得力手下,这点让他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太舒服。
也不是说他对眼前的人有多喜欢,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要是真就嫁给一个普通人,还不如跟了他,后半辈子在皇宫里好好享福,免得再去受苦。
可惜是许了人,还是许了迟文修,要是别人还好说,可偏偏是迟文修。
魏建元心中情绪也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