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是谁告诉她的?!”
“我问你!是谁告诉她的!”
“魔君...”乌乃声音发颤,“贵主她...只是想....”
“想什么!”他的声音比外面几尺厚的冰还冷,“她这是在送死!”
“魔君!”乌乃着急道:“贵主不会放弃魔君的!”
话落,白乙宥溪眉眼间的阴郁忽然浓重了起来,他抬手,直直的向乌乃身后打去,砰!漫天金光飞舞,山中,缓缓落下一人,正是佛子宗灵。
白乙宥溪二话不说便动手,招招似要了结宗灵性命一般,轻钰听见身后的声音立刻弯腰紧紧搂住玺玥的身子,虽然已被这会儿浓重的阴沉之气压的浑身发抖,可手就是死死抓在玺玥的衣袖之上。
轻钰闭着眼,不敢扭头去看。
雀鸢想要出手却被白乙宥溪抬手一挥,挡在了原地,乌乃一时间也不好上前。
他要杀了宗灵,仅仅是因为玺玥身上那一掌。
“白乙!”宗灵紧皱眉头,“凤心化在了她的心里!恶念是引不出的!你停手!让我看一下她的情况!”
黑雾不散,撕开了白色袈裟的口子。
“若无护心法器!她会被凤凰涅槃之火给吞了的!”宗灵以手中法杖再次挡下重重一击!“白乙!你想看着她元神俱灭吗!我不是来带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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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玥茫然的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还有水滴的声音,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人在唤她姓名,一声接一声...
“小阮...小阮....快过来...过来...”
玺玥抬脚,顺着声音往深处走去。
水滴的声音逐渐放大,眼前逐渐出现了光。
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用铁链拴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男人双目如炬,再望见她之后脸上更是腾起兴奋之情。
“小阮!你终于来见爹爹了!”男人扭动臂膀,铁链发出一阵摩挲声,他向前扑来,却离不开石壁,“小阮,你愿意见爹爹了?你原谅爹爹了?”
玺玥想要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当作他的女儿,什么小阮她根本不认识,可开口之时却变作了低沉沙哑的一声:“父君。”
冷淡,含着几分怒气。
听见她如此语气,男人略有些失望的沉了沉臂膀,“你还是不愿意原谅爹爹...对吗....”
“为什么?”玺玥的声音微微发抖,她盯着男人,说出一句让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抛下小阮?”
男人拼命摇头,但马上眼中又腾起奇异的光泽,“是他们!是那些可恶的龙族!爹爹一定会为你母亲报仇的!我会杀光所有的龙族!让他们永生永世不会出现在天地之间!”
“不...不是这样的...”玺玥不可抑制的流下眼泪,她伸手,又皱了皱眉,胸口巨疼之下她只好捂了捂,从牙缝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你是...魔君...萼止?”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口:“母亲已被龙族所杀,你抛下一切不顾,连小阮都不要了...对吗...”
“哈哈哈哈!”萼止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疯癫之状无疑,“阮儿!爹爹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这个傻孩子!”
玺玥胸口中两股气息相撞,她重重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乌黑的血。
良久,她才缓缓抬头:“恶渊灵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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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灵掌下经文牢牢覆盖在玺玥的脸上,她的嘴角却忽然流出一股黑色的血,手指在白乙宥溪的手掌中轻轻抽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宗灵蹙着眉低声道:“凤心正在争抢她。”说话间,宗灵无意识抬头扫了一眼白乙宥溪的脸色。
他早已记不清多久没在白乙的脸上看见过这种焦色了。
那年,他们都还是少年,于飘渺秘境中相遇,宗灵想要救下一只被玄蛇缠住的兔子,白乙宥溪不让,他偏要让玄蛇将那只兔子吃了,两人一言不合动了手,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有一只白鹤从天而降,不仅叼走了玄蛇,还抓走了兔子。
两个少年停手,皆皱着眉仰头望去。
后来他成了魔族的魔君,他成了佛境的僧者,两人之间的对立再也不是为了一只兔子或是一条玄蛇。可宗灵直到今日都还是相信白乙当年想要拿回萼止头颅只是为了挽救大泽。
他虽偏执,却不会不顾万物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