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直皱眉。萧庭之就站在那,我没有招呼他,喝完便躺下睡觉。
我并不是真的困了,只是不想见他,我一想起他,就要面对他欺骗我的事实,然后生出怨恨,那还不如不见。
我背对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安静的呆了一会儿才离开。
这一场病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下来,我连着喝了好多苦药。我本来是个贪嘴的,药喝多了再好吃的也吃不进去了,于是,一天天下去消瘦了起来。萧庭之派人来看过几次,太医总说是心病的缘故。
听说萧庭之听了之后大怒,挥手将案几上的东西砸得粉碎,大闹了一通,骂他们庸医,只是后来御医说得多了,而我又实在没有起色。他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看我,我不理他,他也不在乎,自己坐在旁边,批折子或者看书。我只当他是个摆设,随他怎么样。
我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因为只要一开口,必然会吵起来,不说话,起码我们还能相对和平的相处。
我这边一潭死水,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很快,宫里有好消息传出来,承妃有喜了。
这是件好事,只是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可能是最后知道的人。
我有些愣怔,也许是太久没有和外界接触了,原来世界并非是以我为中心的,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是阴郁的,外边的世界依旧是繁忙转动着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其实我是有点伤心的,夜里躺在床上,我想起他当时问我的话,我以为我足够大度,能和其它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其实我还是在意。
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我记得我从将军府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哥哥准备的时候,挑了最好的给我,他说自己都不需要这些,让我统统拿走。我知道,他是怕我在宫里有什么难处,所以格外珍惜这些东西,其实我没什么难以为继的时候,只是哥哥不放心罢了。
现在看来,有了这些东西又能怎样呢?东西都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
萧庭之的第一个子嗣,他一定很开心很爱他,我想得送这个小孩儿一个好东西,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翻来翻去,最后找到一个平安锁。这是我娘小时候给哥哥准备的,但一直没机会送出去,后来哥哥回来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便说留给他传给以后的儿子,哥哥又给了我。
不免又勾起伤心事。
平安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最后还是决定把它送出去,我让飞羽包好送到承妃宫里。
上次和她的会面并不让人愉悦,但她对萧庭之好歹算是真心,大人的事情与小孩无关。
礼物送去,承妃让人回话,说是很喜欢,谢谢皇后给他这样的贵礼,她一向礼数周到。
这件事情,后来萧庭之也知道了,大概是承妃跟他讲了,他来我宫里的时候,还提起了,“你的礼物,承妃很喜欢,说是贵重,但我还是让她收下了,我知道,你并无其它意思,只是送给小孩儿的。”
我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
他不知道怎么,又有点开心了,但是没表现出来,很快的摁下嘴角,只有眼睛还是弯的。
他是真的很开心,还留下来吃了晚饭,甚至留宿了。
我很久没和他一同躺在床上过了,还有些不习惯。
可他难得开心,我不想扫他兴致。
他大概也留意到我的僵硬,但并没有表现出介意,他是知道如何慢慢改变的,就像当时我和他认识以及我们刚成婚那段时间一样。
一步一步的再拉近我们的距离。
的确,我们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又渐渐缓和,偶尔能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人喜欢冰冷僵硬的氛围,我也不例外。
而且我有意让自己慢慢从哥哥的死里走出来。
只是,表面的平静之下早有暗流涌动。
那天天气好,我看着和煦的阳光心痒难耐,便提出和飞羽到外边走一走,逛到一半,碰到了承妃带着皇子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于是便想走近些仔细端详。
承妃大概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只有嬷嬷抱着小皇子,小孩子粉雕玉琢的模样很是可爱,而且皇宫路边难得有一个稚童,我逗弄的时间便长了些,没留意到承妃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还是她出口提醒,我才发现。
她看我看得出神,提出让我上手抱一抱。我向来对这些幼小的生物敬谢不敏,只是好奇,亲身体会大可不必。
她看到我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又很快为我开解,“可能是娘娘还没有孩子的缘故,您和皇上恩爱,缘分到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她不提还好,提起这件事情,我便有些黯淡,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欲望,匆匆与对方告别,然后回宫。
晚上,我照常请太医过来行诊,只是来的人从余太医变成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