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残留一丝呕吐残渣。
这小厮又是看到了什么吓成了这样?
虞初拍了拍驴屁股,示意其继续往前走,自己来到了小厮的方位,疑惑的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去。
没了全身皮的脑袋上一双漆黑的空洞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她的视线。
虞初抿了抿唇,淡定的上前扯了扯草席,又扯了跟麻绳,将草席头子捆成一个揪揪,将里头那玩意尽数遮掩住,确定看不见后,这才重新回了驴子的身侧。
这大户人家的院子着实有些偏僻,带着驴走了约莫好一会儿,月亮已高挂空中,她才走了一半的路。
寂静的山林中,“沙沙”的声响不绝于耳,除此以外,便是一人一驴踩着枯叶所发出的“嘎吱”声。
平日里有小王那只唠叨狐狸倒还好,眼下安安静静的,耳边只有自然界的声音似是催眠曲一般,不知不觉中,虞初只觉得一股乏意涌上心头。
视野中的树木逐渐迷糊了起来,虞初一手牵着驴绳,打了个哈欠,安抚性的拍了拍驴,呢喃道:“驴啊驴,我闭眼眯一会儿,你先带着我走一段儿。有劳驴兄弟了!”
话落,驴轻轻叫了一声似是回应一般蹭了蹭她的手。
虞初见状满意的摸了摸它,坚持不住的眼皮子在下一刻便不知不觉中闭上了。
迷迷糊糊间,虞初只觉得自己行走在云朵之上,就连有些僵硬的身体都变得软绵绵的,行走之间好似又回到了上辈子正常的身体里。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一道惨烈的嘶鸣声陡然撕破了她的梦境。
虞初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脖子一凉,手上猛的被溅到一股湿热粘稠的液体。
就在身体倒地的瞬间,恍惚的精神如弹力绳一般一瞬间被拉回了身体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皮颤了颤,睁开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迷糊的视线在夜色中逐渐变得清晰,率先入眼的便是倒在她身侧被砍出一片血肉的驴,虞初无意识的动了动指尖,想要去触碰。
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指尖上不断有粘稠的液体落下,她艰难的垂眸看去。
赫然发觉自己身下已成了血泊,而指尖上的血液正是从自己上半身流淌下的血。
似是察觉到什么,虞初慢慢抬起手默向自己清凉一片的脖颈处。
指尖触碰之处,一道掀开的皮肉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一股更为浓稠的血水被指尖一刺激,大鼓大鼓的喷涌在手上,没一会儿,整只手都被血色浸染了。
虞初看着自己的血手和惊人的出血量愣了愣。
脑中罕见的空白了片刻。
这短短的时间,她想过上一世的死亡,这一世短暂的复活,想过芸娘,想过小王,也想过小狐狸的喂养,可最终,她迟缓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
她竟然还没死!
不该啊?她竟然还有清醒的意识?
疑惑间,虞初瞳孔一暗,忽然察觉到一抹由远及近的气息,还是一股极为浓郁的黑色气息。
电光火石之间,虞初快速的辨别了两者差距,果断往身上抹了几把血,闭上了眼,淡定装死!
好死不如赖活,就算此刻死了也无碍,起码她努力过了。
几乎在虞初闭眼的同时,一阵腥臭味迎着风伴着桀桀怪笑顷刻间包围了她。
她提着心,等了片刻,迟迟没有动静,她迟疑了片刻,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去。
冷不丁对上一双爆着眼珠子且透着阴冷的血瞳。
虞初心一抖,抿紧了唇,忽然发现近在迟尺的那双瞳孔似乎有些无神,透着一丝白盲。
虞初的心微微放下,又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那双血瞳逐渐远离了自己,怪物的全身也尽数暴露在她的视野里。
青面獠牙,五端三粗身材,尖锐的爪子下赫然提着一面带着滴滴落下血滴的完整人皮。
虞初眯着眼看到那面对着她那一面的人皮面容时,背后不禁涌上一股冷汗,这…不是方才才见过的美妇人吗!
那怪物盯着她看了几眼后,自言自语不断呢喃着走向板车:“不好不好,还是刚刚剥下来的人皮好!”
虞初惊讶于这怪物竟会说人话,可还没细想怪物口中的话。
一道清亮的呵斥声紧追着而来:“孽畜夜叉,还想逃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就见那怪物浑身一震,丢下板车,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丛林中。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身道袍,握着拂尘的道士如同踩了飞火轮一样急匆匆消失在那怪物离去的方向。
林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虞初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倒在地上,迟钝的脑袋不断的闪现着夜叉,道士,人皮这三个词。
越想越觉得熟悉。
半晌,终于想起来是在哪看过这几个词的虞初心一颤,刺激过度,果断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