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仰起头,她问:“甚尔以后打算做什么吗?”虽说她觉得禅院甚尔现在的生活比起他原来的生活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只要还在禅院家,他就绝无可能获得幸福,于是她又补充道:“我是说离开禅院家以后。”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浅笑着和他讨论这些,仿佛禅院家只是一扇可以轻松打开的门,打开后迎接他们的就是宽阔的世界,然而事实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首先光是离开禅院家这一点,就很难做到。
禅院直哉是不会任由霁初离开的,或许他这样的废物离开了也就离开了,但他很清楚,真正被困在这里的是霁初才对,头发已经吹得半干,但他的手指却还搭在她的后颈,这其实是一个极为亲密的动作,早已突破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稍微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头顶小小的发旋,也能瞧见她藏在发丝间小巧的耳尖,被吹风机鼓出的暖风熏得通红。
或许他能够忍受自己陷入名为禅院的泥潭,甚至能够放任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吞没,然而他却无法做到看着霁初被一点点地吞噬,于是他说:“禅院家不适合你。”
真奇怪,话题怎么好端端地就绕到她身上了?她回过头,“那也不适合你。”
禅院甚尔很喜欢霁初的眼睛,总是充满倔强的生命力,他的手指间还绕着一缕她的长发,宛若两人之间剪不断缕还乱的联系,他听见他的声音说:“那要和我一起逃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