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初是在凌晨的时候被推开窗的声音吵醒的,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再加上最近几日都在忙活前去五条家参加神子五条悟生日宴的各项事务,她一整天都在连轴转,更是累得睡眠质量愈发差劲。
不用睁开眼睛她也知道来人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推开她的窗户的,也就只有禅院甚尔了,十六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哪怕是在隆冬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外套之下是一件黑色内衬,略长的黑发有几缕耷拉在脖颈处,他进入屋内后立马关上窗户不让外头的寒风吹入。
屋内开着暖气,霁初从床上坐起来,这几年来她已经能够习惯禅院甚尔时不时的不请自来,她打开床头灯,亮度很低因此不是太刺眼,“又去接委托了?”
早在两年前也就是霁初成年的时候就麻利地去银行开了个账户,然后把两人的一部分积蓄都存入银行,当然她是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她早有打算地把全部的财产划分为几个部分,分别存入不同的银行。
现在银行卡里的存款余额已经达到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每当霁初心情郁闷的时候都会看看存款余额,心情也会变好不少。
“嗯,这个给你。”他嗅到自己外套上沾染的血腥味,蹙眉把外套脱下,黑色内衬是有些修身的,床头灯朦胧的灯光描绘出少年背脊以及肩颈漂亮的肌肉线条,他把外套丢在一边,手里多出一个小盒子,不难猜测里面可能又是什么首饰,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咒具。
想着,她打开那个木盒子,里面却是一把钥匙,材质是黄铜的,样式很普通,甚至边边角角还有一点绿色的铜锈,她拿起钥匙,表情不解,“这是什么房间的钥匙吗?”
禅院甚尔看着霁初,因为从睡梦中醒来,她的脸上还带着点刚刚醒来的懵懂,黑色长发有几缕调皮地翘起来,她打量黄铜钥匙的神情非常认真,忽然地,她笑了下,带着几分孩子气地问:“该不会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吧?”
唇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禅院甚尔的声音里也沾染上笑意,他说:“那是孔时雨提议的,把一些不方便放在银行的东西先寄存在特殊的保险库内,等到要走的时候你再拿着钥匙去取。”
噢、她懂了,这就有点类似于那种电影里Mafia经常会把赃物放在特定的保险库内,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不应该由你来保存吗?”她问道,总觉得禅院甚尔未免也太信任她了,几乎把所有值钱东西都交到她手里,这可不是件好事,她真的有点担心他哪天会被人骗,“没必要给我。”
禅院甚尔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手肘撑着床边,“这些都是你的。”
作为见习神明其实人类的财富对霁初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她反而有种自己在压榨任务对象的错觉,但是就算退回去他也会锲而不舍地送过来。
她斟酌下用词,“其实现在我们手头的钱已经足够了,你以后就没必要再去接委托了。”
本来想要习惯性地摸一摸他的头发,但是伸出手才发现他已经是少年,大概率会排斥这种行为,于是手僵在半空中,正打算收回,却被中途截住,少年的手掌宽大,能够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整个手甚至包括手腕。
“诶。”因为惊讶,而下意识地发出一个短促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单音节。
“为什么要收回手?”他问。
“呃……因为觉得甚尔你长大以后可能不喜欢被别人摸头发?”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青春期的少年常常都伴随着很强的自尊心,她这是出于尊重他自尊心的考虑才想要收回手的。
可禅院甚尔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手指摩挲她手背的皮肤。
原来感情也是可以实质化的,否则为什么会因为喜欢多得快要溢出来导致一见到她就会心脏酸胀呢?
少年露出无声的笑容,六年时光过去,他的五官也彻底长开,那一双森绿色的眼瞳锐利而漂亮,此刻正牢牢锁定她,他低下头,把脸颊贴上她的手掌,说的话意味不明,“你可以对我一切你想做的。”
倘若是以男人的身份说出这种话,那么无疑是充满暧昧的,但很可惜,在霁初看来他依旧还是个孩子,顶多算是少年,因此霁初也完美错过这句话的真实意思,转而打了个哈切,“那晚安?你还是快点去睡觉吧。”
少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但霁初已经哈切连天,不然如果她低头去看的话就能发现少年脸上竟然流露出几分错愕,就像是猫都已经把尾巴都缠上人类的胳膊结果对方无动于衷。
真是迟钝的笨蛋,他没有马上松开手,而像是为了提醒她什么似的在她的手腕内侧落下一吻,但睡意来袭的霁初只是觉得手腕内侧稍微有点痒,她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等禅院甚尔松开,她才顺利抽回手。
也不好再打扰她的睡眠时间,禅院甚尔只好拿上外套离开这里,恰好在这时候收到孔时雨的短信。
[孔时雨:告白进行得怎么样了?]
禅院甚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