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直指他的面门。
“这香囊你从哪里得来的?”他的语气冷如罗刹。
那流浪汉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顿时腿一软,跪了下去。他双手高举着香囊,磕磕绊绊地说道:“大,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这香囊是小,小的刚刚在,在地上捡到的。大,大侠要的话尽管拿去,只求大侠饶,饶小人一命。”
骆星衍拿过香囊,起手就是一剑,削掉了流浪汉束发的皮绳,怒道:“这样精致的香囊,掉在地上会没人捡走,等着你去捡?还要胡诌,下一个断掉的就是你的脖子!”
那流浪汉□□里湿了一片,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是我看到一个姑娘掉的,是,是我贪心,捡了回来。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姑娘往何处去了?”
流浪汉指着对面一条小巷子,唯唯诺诺地说道:“那姑娘被三个人拖到那条巷子里去了……”
骆星衍不等他说完,就朝着对面巷子冲了过去。
流浪汉看他行动如风,抖着腿嗫嚅道:“这……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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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妮子怎么还不醒?”屋里没安静多久,又有人开始说起话来。
“别是你太用力给捂死了吧?”
随着这句话,赵若岚还听到衣料摩擦的簌簌之声,紧接着是拖沓沉重的踏步声。
这人大概十分壮硕,赵若岚心想。
一股油腻的味道由远及近地袭来,赵若岚下意识地憋住了气。不想下一秒,一根手指就摆到了她的鼻下。她连忙控制住呼吸的节奏,慢慢的匀速的向外呼气。
“还有气。”
令人作呕的粗鄙气息喷到赵若岚的脸上,令她几乎控制不住睫毛的颤抖。好在对方似乎也没留意,很快就又从她身边走了回去。
“怎么着?咱哥儿几个就这么等着不成?”最开始问她怎么还没醒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赵若岚又听到另一个踏步声,这次的声音更轻也更有节奏。
“唰——”
毫无征兆地,
茶水,
泼了下来。
这回,赵若岚不得不睁开了眼,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茶水已经不烫了……
她一边适应着屋内的昏暗,一边感叹自己这辈子怎么越混越差了呢?上辈子好歹还是被皇帝泼的雨前龙井,这辈子怎么出师未捷,沦落到如此地步?
她眨了几下眼,将挂在睫毛上的茶叶抖了下来,心中更确认了一件事: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喝茶了。
“喂!”泼她茶水的那人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你爹是哪个狗官?”
赵若岚听惯了卑躬屈膝的尊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愣了半晌。
那绑匪虽蒙着面,却看得出十分的不耐烦。他见赵若岚没答话,便催促道:“怎么,还要做孝女?不想拉狗官下马?哥哥我不怕告诉你,哥儿几个也不是第一次绑人了,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你信不信咱哥儿几个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
这人说着,搓了搓手指,发出淫邪的笑声。
赵若岚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拳,轻飘飘地说道:“我爹是礼部侍郎郭子榆,你们识相的话就赶快放了我。”
“侍郎?还真是个大官啊!”
“大哥!咱们这一票可算是逮着条大鱼!”
“还愣着干啥,快,让这妮子写封信,拿去狗官府上换银子啊!”
赵若岚这回听出来了,这三人合着还是惯犯。
估计他们没少在盛阳城里作恶,但被抓了的姑娘为着名节也不好声张,多半都是拿钱了事,搞不好她们的爹娘还会怨她们不够小心,不然怎么会被坏人盯上。
赵若岚心中暗叹,怪不得未曾听说城中有过如此恶人恶事。
“喂!”那个壮硕的绑匪走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指着桌子上的纸笔说道:“快点给你爹写个信,让他准备三百两银子来赎你,给他——”
他朝着瘦一点的那个绑匪看去,那人冲他比了两根手指头。于是他又接着说道:“给他两个时辰,让他一个人带着银票去南关门外五里候着。到时候没见到银票,就休怪哥儿几个把你带走了。”
赵若岚此时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套路和目的,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一放松,便不由自主地带起大昭国公主的气势,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淡淡地说道:“解开绳子。”
那壮硕的绑匪被她的气势所震,竟一句话也不问,愣愣地就给她解开了绑着双手的麻绳。
方才被绳子压着还不觉得,此时一放开,赵若岚顿时觉得手腕火辣辣地疼。她低头一看,自己的两只手腕都已经被勒出了深深的红印子。
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随口吩咐道:“磨墨。”
这两个字,赵若岚说得极顺口,音量不高,语气不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