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香得知赵若岚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去“玩水”的时候,噘了噘嘴。
赵若岚捏了捏她鼓鼓的脸蛋,笑道:“姐姐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跟两位哥哥过去,等姐姐处理好了事情,便去寻你,如何?”
王砚香搂住她的腰撒娇:“那公主姐姐你可要快点来啊。”
赵若岚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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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屹性子温润,有求必应,很得王砚香喜爱。没过两日,他已成了王砚香口中“最爱的”大哥哥了。
王瀛为此酸了两天,和赵若屹启程去邶灵县的时候,王砚香非要和“最爱的”哥哥坐同一驾马车,他便也跟着去了。
赵若屹陪着王砚香下棋,王瀛便坐在一旁翻看之前都水监送来的折子腾本。
「……洪水溃堤,满淹全县,田庐尽没。……老弱无所得食,丘陵林木之间死伤无数……」
王瀛皱着眉问道:“太子殿下,这邶灵县在下曾去过,前都水长李然运乃是在下同乡,其人机敏善工,他曾在邶灵县吕河上游修过拦水大坝。以吕河的水量,即便是连降暴雨,也没有冲破大坝的道理。不知这堤坝,是从哪里开始崩塌溃败的?”
赵若屹在棋盘上放下一颗白子,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还请先生到了邶灵县同我一探究竟。”
“好。”
王瀛放下手中的折本,靠着车厢阖上眼。
赵若屹下棋的间隙抬眼看了他几次,只见他一动不动,也不知在做什么。
他刚想开口问,就听到王砚香压低的声音:“哥哥在想事情,他想起事情来就是这样,可没意思了,咱们不用管他。”
赵若屹心下诧异:原来世外高人都是这样思考的吗?怪不得自己一直被父皇说资质平平,自己要是想什么事情,一定要拿笔写下来不可。
他想着,看向王瀛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敬畏。
一行人快马加鞭走了小半月,总算到了邶灵县。赵若屹安顿好了王砚香,便拉着王瀛和邶灵县都水监的都水长去看洪水冲垮的堤坝。
路上并不好走,官道早被暴雨冲刷地泥泞不堪,马车寸步难行。
王瀛看了眼阴沉的天,道:“太子殿下,这天眼见着又要下雨,要不您还是先回都水监,有都水长陪着,在下一人前往即可。”
邶灵县的都水长刘寒芳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太子殿下。塌坝之地凶险万分,您千金之躯,实在不宜涉险啊。”
“如今吕河水害已坏田三十万顷,吞噬百姓无数。父皇命我前来治理,我又岂能枉顾苍生,不赴洪边,独自避险?”
赵若屹说着,挥手一扬鞭,率先往前走去。
“太子殿下!”都水长刘寒芳急忙带着侍卫们赶了上去。
雨,突然下了起来。
细密,急促。
王瀛隔着雨帘,望着赵若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次被赵若岚“骗”来邶灵县好像也没那么不爽了。
越往堤坝处行走,周围的水势就越大。
赵若屹看着天边望不到头的水面,看着周边低洼处被冲垮的茅屋,心情沉重。
自己真的能指挥那些工吏修好大坝吗?
“太子殿下,这边走。”刘寒芳在前面引路,一步三回头,生怕赵若屹马下打滑,摔出去。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破损的堤坝附近,但岸边离堤坝太远,人目所及之处并不能看得分明。
“走,我们沿着堤坝过去看看。”赵若屹下马说道。
“太子殿下,”刘寒芳连忙拦住他,“堤坝上尚有水淹,坝面湿滑,凶险万分,还请太子殿下在此等候,微臣过去仔细勘探回来禀告。”
赵若屹摇头道:“一起去吧。”
刘寒芳拦着不让,口中只道地位卑微,若有意外,自己担不起失职之责。
“要不这样,”王瀛见他们二人僵持不下,说道:“找些粗硬的麻绳,围在太子殿下腰间,另一头遣人拉拽着,总保险些。”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赵若屹腰间系着麻绳,跟在刘寒芳身后,上了堤坝。
坝上的水没过小腿,盛夏之际,却冰冷刺骨。水中的泥沙刮过他的雨鞋,发出“簌簌”的声响。
赵若屹抬眼向坝上看去,滚滚河水,似天上而来,无边无际,夹裹着泥沙,像是要将整个平原湮灭。他脚下每走一步,都觉得似要摔将出去,那泥沙洪水,像是带着愤恨一般,冲刷着他的小腿,拽着他腰间的麻绳。
他虽非骄奢淫逸之徒,但也算养尊处优之辈,之前在工部、户部做事也都是高坐厅堂,这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险恶之境。
说不怕是假的。
赵若屹突然回想起之前昭平帝在大殿上将治理水灾的重任交给他时,赵若岌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
“太子殿下小心,前方就是破开的堤坝口了,水流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