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这边情况好些,虽然及时发现,传播得到了控制,得旧青的人不多,但是病情没有得到控制,很多人因此走了。”
寺庙周围搭建了很多帐篷,有些百姓站在帐篷旁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大家怎么都在外面住?寺庙不让大家进去吗?”
“寺庙里分成了四部分,分别住的是生病的人、孕妇和刚出生的孩子,还有些老人,剩下的百姓住在靠近寺庙的帐篷里,剩下的就是将士和文人了,山坡上的住的也是将士和文人。”
在夷陵的这段时间,宋砚没让太子去做些事情,只是让他做好防护,然后陪陪尚未得病的百姓,看看太医和大夫讨论病情,然后对症下药。
正如皇上所说,太子一直在宫里,平时接触的都是长安里的人,他确实认为长安城里的百姓是什么样子,其他地方的百姓是什么样子。
太子以为每个地方的百姓都是种的有粮食,虽说靠天吃饭,最后也会有闲钱,或者家里有点闲钱的,去开家铺子,做个小生意,亦或者孩子成了秀才、举人,一家人也就享福了,尤其是在中了进士的情况下,怎么着,也不会穷苦。
可是通过这几天的沟通,太子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粮食熟了,留一些自己吃,剩下卖了,除去各种人工费用,一年到头,也才二十两银子,甚至十两银子也没有,那一二十两银子,是一家几口的所有费用。
特别是有各种灾害,天不好,一直不下雨,或者一直下雨,都会影响到粮食。
而太子自己一个月的俸禄就有五千四百两①,是不知道多少户百姓辛苦一年得钱。
虽然宋砚等人一直在努力,但是旧青还是快速传播起来,很多百姓倒下,又有很多百姓就那样走了。
太子也跟在太医和大夫的身后,在那里学认药,学熬药,学着去照顾病人,到最后,太子还是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病逝。
有的人跟太子一般大,有的人才刚刚出生,他们对这个世界不满意,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他们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在那里用劲全力拯救着在场所有人。
这是太子第一次在短短几天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离别,明明那个人上一秒还在跟自己说话,下一秒就被病魔带走了。
有些将士文人也得旧青了,陈谕也在其中,宋砚没好气道:“你最好给我快点好起来,你才不可能是旧青,就算不为了我,想想太傅他们,为了家人也得撑过去,还有...二公主。”
陈谕笑了:“能不能撑过去,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怎么跟旧青拉扯了这么久,你还是觉得不是旧青?你跟其他人这么说没有啊?”
最后一句话,陈谕完全是打趣,他知道宋砚是把每个得旧青的人都放在了心上,他比所有人都在意。
“要你管?你好好休息吧。”宋砚说完就出去了。
最后,陈谕还是没撑过去,宋砚知道后,沉默良久。
这场和旧青的持久战,一直拉扯到了八月份,才正式结束。
有的百姓和将士文人得了旧青,很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有的却永远的睡着了,对于走了的人,宋砚很是遗憾。
宋砚他们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留在那里,安葬好所有人,陪夷陵的百姓重建家园,重新将夷陵恢复到以前。
太子来时,不仅带了太医、大夫和各种药材,还有很多粮食,把这些粮食都跟夷陵的百姓分了以后,所有人才走。
等回到长安时,已经是九月份,夏暮秋初,依旧很热。
太子回了皇宫,宋砚则去了公主府,没去雾聆殿,洗漱后在流霜殿睡着了。
宋砚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总之很长很长,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睡醒时,宋砚还有些迷茫,外面天色正亮,分不清是到了第二天,还是依旧在自己刚回来的那天,只是自己没有睡那么久。
外面传来祈雨的声音,在小声的问沈珺晚中午吃什么。
中午啊?宋砚想,那他是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了,昨天是下午回的长安。
听见祈雨走了的动静,宋砚才起身换了身衣服,出去后看见沈珺晚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宋砚小声问:“看什么?”
沈珺晚的手顿了一下:“宋砚!你要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