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窗帘忘了及时拉上，清晨阳光直直投射进来。
半夜雷勇泰失眠，拉开了一侧半边窗帘，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黑夜。
这会从沙发上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坐着的姿势，半晃的工夫，关于过去一夜的种种，全部苏醒。下意识起身，发现主卧的房门开着！整个人顿时莫名紧张起来，刚走两大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路娴从厨房徐徐走出，见客厅的人已醒，于是冲他打招呼：“你醒了。”
“噢——”雷勇泰停步，转身瞧她，面色微微泛红，“你睡得好么？”
惦记后半夜她的睡眠质量，忍不住想确认。
“还好。”路娴实话实说，服了药后再睡，比前半夜安生太多，一觉醒来，睁眼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想着也没了睡意，便起来进厨房，看下今日份做什么早餐。
路过客厅见他坐在沙发上的第一眼，她明显吓了一跳，待定睛细瞧，发现他竟然是睡着状态，心里不免失笑：这样的姿势也能睡着？
这会见他精神抖擞的醒来，两个眼眶里却布满了红血丝，路娴的心头莫名对他起了一丝愧疚：“你要眼药水么？”
“嗯？”雷勇泰视力一直很好，所以一时半会没懂她的意思，“眼药水？”
“噢，你昨晚半夜被我吵醒，眼睛不酸？”路娴不好意思提醒他双眼泛红，只好绕着弯子说。
被这么一点，雷勇泰眨了眨眼，发现还真的有些酸：“好像还有点，那你给我拿下？”
应该是睡眠不足，导致两眼微疲，抬着有些费力。跟之前出任务时差不多的状况。
去房间拿了瓶未开封的眼药水，递到他手里，见他穿着自己给的那件白t，略紧，路娴忽而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你早饭想吃什么？冰箱里有饺子、馄饨、包子，不过都是速冻的。”
怕他吃得健康，不碰速食，所以刻意加一句。
“我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雷勇泰并不挑，能跟她一起吃就心满意足。看她还穿着睡衣，左手手腕重新戴上了iwatch，正好遮住内侧那道存在感并不低的伤痕，忍不住关心道：“你今天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一天，在家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上班也不迟。”
“不用，我没事。”路娴却并没有跟公司请假的打算。
只是她心底，的确有一件事让她觉得困扰。
打从刚才一睁眼，就开始浮上心头，没个主意，也没个答案，酝酿着拖拉到此刻。
“好吧，那等下我送你过去。正好，同路。”雷勇泰没有撒谎，他去局里的路正好经过财富大厦，她若执意要去上班，那他正好捎上她，这样他自己也能放心点。
“好。”路娴点点头，没有拒绝，转身回了厨房。
她打算蒸点玉米，鸡蛋，再弄点水饺，配两个苹果。
其实与她平时吃的相差无几，只是今天是双人份。
雷勇泰换上昨日的t，因为是局里下班前刚换上的干净衣服，下班后也没出汗，所以今天再穿一天倒也可以。卫生间的牙膏牙刷都是昨晚她特地拿给他的，都是全新的，所以早上还可以继续用。
简单又利落地完成早间洗漱，雷勇泰决定去厨房转转，看看她是否需要帮忙。
前脚刚踏进一步，路娴便转头来瞧，下意识以为他等着急了：“马上就好。”
“不着急，慢慢来。”或许是怕水溅到睡衣上，她套了件灰色的围裙，忙碌的样子，落在雷勇泰眼里，生出一份别样的晨间美好。
这样一个女孩，若一路顺遂，该多好。
目光落在那只iwatch上，雷勇泰目光一软，打心底祈求未来的日子，他面前的女孩能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没有更华丽的词汇，却是他最渴望给她的所有人生美好。
这十六个字，足够了。
足够护她余生安稳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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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路口左拐，进去后就是财富大厦。
后座的路娴沉默了一路，心里却来回倒腾同一句话，眼看着马上就得下车，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趁路口跳转至红灯，给自己加了把劲：“雷勇泰——”
“嗯？怎么了？”雷勇泰正好抬眼瞧后视镜里的乘客，碰上她开口用全名喊他，身体莫名一紧。
“你今天下班能来接我下么？”话一出口，路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觉得自己怎么可以没用到这种地步，畏惧一个绝对算不上好人的男的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紧握多年的自尊都可暂且搁置一旁，低声求人。
“可以啊！我一下班就来接你！”雷勇泰意外不已。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今晚还可以去她那过夜？
若真那样，到时接上她，再拐个弯去他那小区，收拾点换洗衣服就行。
“……谢谢。”路娴觉得她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