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混久了的,总有几个秘密基地是用来躲狗仔的,像鼎泰千秋这种高级会所,私密度高,环境优美,砸钱下去就能给你提供任何服务,是徐白他们最经常来的地方。吃饭,打牌,spa,开房,聚众开房,没有人会多问一句的,老板还会笑嘻嘻地替你安排,所以生意做的很好很大,并且一直清清静静,没人敢掀桌子。
深夜十一点,外头寒风刺骨,大门口仍站了两个男侍,指引司机停车去了。徐白带着洛虞穿过流水淙淙的花园,灰绿色的真丝门帘被旗袍小姐撩开,暖香扑面而来,大堂经理上前来弯腰笑道:“徐总晚上好,来,您这边请。”
一楼还挺安静,可能是因为包厢的隔音太好了。洛虞不知怎的,走着走着,突然打了个冷颤。
旗袍小姐关心地问:“怎么了?太冷吗,我给你拿个毛毯?”
她摇摇头,“不用。”
到包厢,经理叩了叩门,里面喊了声是谁,洛虞认出这个声音是阳艺的练习生姜昱,公司练习生部那么多小孩,她能记得住这个,无他,长得太好了,扮上女装,可以跟温晴演姐妹花。
徐白道:“老子。”
门开后果然是姜昱,笑脸明媚毕恭毕敬喊了声徐总和虞姐。听得她怀疑,这小孩对自己的亲爹妈有没有这么甜的。
经理把门带上走了,包间里没有外人。徐白坐下,姜昱给他拿热毛巾擦手,洛虞就不用他伺候了,先跟弗鸾等人问好,自己倒了杯温水在那里喝。
桌子上还有两个制作人,一个阳艺的一哥,一个弗鸾的副导,一个视帝陈扉,另外的都是女演员,洛虞每个都认识,每个都不熟,但是她们举着杯子热络亲密地说生日快乐时,她还是勾起嘴角回敬一杯说谢谢亲爱的。
说是给她过生日,其实就是借着这个由头组大人物们的局,洛虞这个“主人公”全程低头玩手机,偶尔抬头应两句话,一个制作人问她没得奖难不难过,她顿了下,才说:还好。
制作人姓王,他笑眯眯地:“小虞来拍我的剧,金榜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大ip,里面的女主角跟你很贴合的,演了一定火,一定拿奖。”
洛虞垂眸摇摇头。
“你这什么脾气?谁惯的?”
徐白插进来比他还大声地拍桌子:“我惯的!”
王老板身旁的女演员都笑到他怀里去了,他自己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点了点洛虞。
弗鸾拿了个杯子在手里晃,嗤之以鼻:“做你妈的千秋大梦,我的电影咖,去拍你那脑残言情小说,掉价,洛虞不准去!”
女演员赶紧倒酒,制作人捧着杯子去敬弗鸾:“大导,您怜爱怜爱,现在的观众可多屁事了,整天给我挑这挑那的,还发起什么投票,诶这个气质不行,那个脸型不像,我就特么寻思,人家拍红楼梦找林黛玉才要海选演员呢,你一三流网文凑什么热闹?”
另一个副导演浑身酒气地打了个嗝:“你懂什么,那叫天选,知道不,演出来不像,你就毁了人家的白月光了!造大孽啊…”
洛虞听了也只能跟着他们笑,瞅着那几个女演员都跃跃欲试,眼神挺平淡的,谁演谁的白月光都行,反正她不感兴趣。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戏路,她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去演遇事只会跑和躲的小女孩实在太违和,也演不出来。
她的性格被欺负了,手里有什么就拿起来砸,气急了撕破脸大家一起下地狱,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演员拍戏的首要前提就是跟角色产生共鸣,不然是绝对没法演出人物万分之一神韵的。
所以弗鸾不让她去。她能不知道现在市面上都是什么剧本吗,千篇一律的娇妻小公主,挂羊头卖狗肉的大女主,演着演着就变成了男一号的摄影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角色谈何灵魂,杀青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而且现在的电视剧市场非常畸形,但凡主角,所有的污点犯下了错误都是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哪怕故事的逻辑再离谱,最后也必须大团圆,反派只能有一面性,不能太有血有肉,也不能拍得让观众心生怜惜,只有这样,才能符合审核的标准。
早期有些观众觉得不对劲,类似的播多了,也觉得是正确的了,哪个反派人物太过出色,比主角的光环还要亮,引起了全民模仿,大家就一起举报他,三观不正,教坏小孩。
所以弗鸾早期的电影被封得七七八八。时代在进步,思想却不能纷呈,要你自检,不能放纵,杜绝阴暗,谈性色变,把黑与灰全部抹杀掉,号召净网,净眼,净心灵。
陈扉冷笑了声:“净个屁。晚上躲被窝里看黄片,白天倒会装圣人写检举信了,想要孩子不学坏,自己先学会做父母,谁特么有义务帮你教小孩,我们就是一破戏子,上世纪最下九流的角色,命轻如鸿毛责任却重于泰山,咋的,死后还能得个操守牌坊挂坟头?谁爱挂谁挂去。”
“思想在觉醒嘛,等这波人都死了就好。”徐白总结道。
但凡有男人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