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而已……他似乎,是那种一旦见到吾等便会喊打喊杀的类型……”
“……可以把‘似乎’去掉,他倒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南宫清琁无奈轻笑。
“……”
“不过,帝君这次……究意是什么意思?”顿了一下,南宫清琁笑容微微一敛,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违逆天诏我尚能理解,可帝君这次着实没有道理,我不觉得,他真的在意所谓的伤亡,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落羽低着头,轻轻地道,“帝君他……大概只是单纯的想做‘违逆天诏’这件事而已……他一开始连接都不想接,最后是幽宁前辈实在看不下去,代为接受的。天诏的内容也是幽宁前辈改的,因为觉得……死这么多人没有必要。”
“魔神降世之前,魔尊之位历代属于魔族的宇文一氏,宇文擎则是魔神接手那个位置之前,宇文氏的最后一任魔尊,神境原人几乎很统一的,称其为‘先魔尊’,即便后来几经更迭,此前两百多年最终继位的是他仅剩的小儿子宇文桀,神境原人也并未改变这个指代,而只是称呼那宇文桀为‘先魔尊之子’。有趣的是,两百年前帝君也就是魔神覆灭了神族之后,天道下天诏时的第一件事不是责罚帝君,而是贬了那趁帝君神魔大战之后因重伤陷入沉睡期间谋权篡位的‘先魔尊’宇文擎。现在帝君回归,先是不知因何原因导致帝君最终选择从继位的字文桀手中取回这了魔尊之位,再就是几个月前,又是一个天诏,给了帝君光明正大攻打阳属的机会……如此这般,近乎偏心的‘安抚’之举,帝君,似乎并不领情?”
对于落羽口中的“幽宁前辈”,南宫清琁似乎并不在意。
“……因为帝君现如今想要的……‘天道’给不了。”落羽低声道。
“……也罢,不谈这个了,此番得闲,我要去‘那边’一趟,你好好休息,如若有事,便让阿叶去寻我。”南宫清琁轻轻叹了气,说道。
“……嗯。”
永夜魔域,皇城,极冰之渊。
漆黑粗重的锁链自周围山壁上垂下,一直通到渊底,最后汇于一个黑衣少年身上,束缚在他身上的锁链大多都很松散,包括分别扣在他两个手腕上的两道主链,丝毫没有影响到少年的动作,但这少年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微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说……弟弟,你这又是何苦,你替她担了责,她却一声不响地不知去了哪里,一点都不在意你。”夜泽暝黎双手环抱着他的镰刀,倚靠在冰狱的入口处,漫不经心地说道。
“……”少年,修罗忘煜抬眸望向他——很奇怪,此时的修罗忘煜,眸子并非是血红色,而是浅蓝色,一种很浅的蓝色,这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深深的忧郁、安静以及空灵之感,在他长袍右胸口的位置上,挂着一只浅蓝色的时钟。
“……外面,现在应当是亥时,”过了好一会儿,煜才开口,声音比起之前又虚弱了几分,“皇兄,无事要忙吗?”
“……怎么,不想看见我?”暝黎郁闷了。
“……没有。”煜这次回答得很快,但暝黎就是莫名觉得他有些勉强。
“啧……”暝黎心道,“我才不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幽幽地说道,“星儿也不见了,按道理我应该去寻寻她,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便是了。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被天道赋予‘读心术’的是你不是我,你既不愿意用,那谁也帮不了你。”
“……”
次日凌晨,魔宫大殿。
帝座之上,黑袍宽袖,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子斜靠在那里,单手支着头,另一只自然垂下,搭在了一柄支在地上的暗金色权杖之上。男子周身透着一种极为神秘,高贵而内敛的气质,那张脸好看至极,好看到这世间似乎找不出词语能够形容,即便是南宫清琁和修罗忘煜那等容颜,此番一对比,也瞬间比之逊色了许多——魔神,暗夜帝君,奥夜宁。只能说,修罗忘煜和夜泽暝黎的长相皆只像了他六七分。此刻的他闭着双眼,完全不在意殿内的那群长老在说些什么,另一个容貌同样十分上乘的年轻男子立在他身侧,代替他回答和处理那些长老们所说的话和事。
“……这件事须尽快处理……这个地方要加强防守……”那年轻男子说着说着,忽得想起一件事来,冲那些长老问道,“黎殿下去了何处,为何天快亮了都不见人影?”
“呃,这……”长老们面面相觑,片刻后,其中一个站了出来,有些惶恐地回答道,“启禀幽宁尊座,死神殿下他……昨夜便离开了皇城,向着阳属的方向去了。说是去……去寻星神殿下……呃……您需要我们去将他寻回来吗……?”
年轻男子,幽宁:“……”所以现在的夜之神祇,其实没有一个干正事的是吗?
“……帝君,要不…把煜殿下放出来?”幽宁望向奥夜宁,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