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的天气确实反常,刚刚还在下着瓢泼大雨,到了傍晚时分,天上又是一片灿烂辉煌的晚霞。
付思灵用帕子蒙着丑面,骑着白马一路向西,想着半夜能抵达莫伊山的山脚下。
莫伊山再不济也是魔界皇族的陵寝,除去一些特殊的节日,平日里也是设有禁制,且有二级魔军看守着的。
若是趁着晚上行动,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匹白马的速度完全超乎了付思灵的预想,太阳还没有下山她便提前到了。
她在山脚的河边下了马,牵着马去喝水,趁着这空档揭下面罩,顺便在一旁洗了把脸。
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吹着从河面吹来的凉爽又湿润的风,吹到挂着水珠的面部,整个人才觉得放松下来。
白马在一旁“啪嗒啪嗒”地喝着水,它的身型体格虽俊俏,但马面有种说不出的蠢笨,喝水的样子就像是只撒欢的狗。
付思灵轻笑一声,“真是傻得可以。”
她忽而又瞥见水面上自己的面容,不禁抬手摸向了左边的红色胎记,血液奔腾时它会变得更加鲜艳夺目,就像是这天边的晚霞,赤红一片,震撼又渗人。
也许是上辈子拥有绝世美颜便对自己的容貌没花太多的心思,反正随手一弄都是惊艳四座、艳压群芳的存在。
而如今,付思灵不禁皱了皱眉,她竟开始因为相貌而感受到自卑的滋味。
一经想到以后定会与那些自诩清高、傲慢无礼、将曾经如此完美的的她也不放在眼里的仇人对峙时,她就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不甘和愤恨!
有时她也会闪过一丝困惑,佛教中所说的:“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是否真的在她身上应验了。
但那又如何。
付思灵将手中揉捏的石子随手一扔,石子受力在河面上整整打了十二个水漂才沉入河底,只留下一圈圈的涟漪相互碰撞,慢慢消散。
她拍了拍手中的泥沙,牵着马转身向山上走去。
因果报应又如何,她本就是魔界中人,站的立场就是与那群神仙不同,各有各的行事作风,大家谁也别让着谁,反正属于她的东西,她要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白马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向前温柔地拱了拱她的肩膀,竟像是一种安抚。
付思灵疑惑地瞪它一眼,心想面对太灵性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好。
于是将它系在一根树干上,让它自行在此吃草,自己独自一人上山去。
付思灵用控魔大法迷晕了守卫,一路上还挺轻松,只是今夜这夜色太美,皓月当空银河乍现的,让她有种饭后散步的静谧感。
终于来到了陵寝前的圣坛,这上面还留有火药烧灼的痕迹,还有她原本身体里的血液。
付思灵抱手于胸前,打量着这座再熟悉不过的旧居,嘴角不禁冷笑出声。
花仇这小子果然还是借用了血祭之术,试图去打探些什么。
他会打探些什么呢?
韩家的秘术?各届魔尊埋在世界各地的金矿?还是说——
付思灵眯起危险的双眸,想到另一种可能。
他在打探韩江雪真正的魂魄藏在何处,好永绝后患!
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付思灵没再多想,毕竟想多了也无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速提升实力,重新站在武力值的顶端,才能不处处受制于敌人。
她盘腿坐下,从腰间取下一片刚刚在路上精心挑选的树叶,放到唇边,缓缓地吹奏起来。
今夜静谧,乐曲声悠长而又怪异,透过层层冰冷的石墙,最终传到了韩家列祖列宗的耳朵里。
韩厉扬率先警惕起来:“控魔之音?是韩江雪那丫头?”
各位祖宗一听也不免惊讶起来,纷纷放出视线看向洞外圣坛上的女子。
只是视线一经触碰到女子的面容,所有人都嫌弃地收了回来,纷纷摇头道:“这么丑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我韩家的子孙?不是不是,定然不是。”
这群老家伙们的脑子本就愚笨钝木了,只相信自己第一眼的判断,也懒得去细究这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怪异事件,而韩厉扬不同,他越看这女子的神情气场越觉得像自己那离家出走大半个月的不孝女!
但凡事还是谨慎为上。
等那丑女将曲子吹奏完毕,山上的魔军也都睡得横七竖八的了,韩厉扬这才故作玄虚地传声发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大半夜扰本尊清净?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若是普通人一听这深山老林里突然传出个四面环绕的声音,定会吓破了胆,但这女子既然敢独自一人上山引他出来,定非等闲之辈。
只见那女子嘴角轻笑,将叶片拿开了唇边,说话的语气竟没有一丝害怕,“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
韩厉扬的眉头更紧了,“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