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裴糯头发齐肩，坐着也能看出个子不矮。与个子对比鲜明的是，她表情很怂，模样局促——抱着一只膝盖，双手揪裤子，在书桌前像是要赴战场。
并且，她穿着格子衫、白打底衫和牛仔裤，身材优越双腿长直，容貌和气质都很邻家。
“你上完课，我陪你去蹲咱学校的偷猫贼。”齐应月背对她在衣柜里翻找东西，道。
“……现在就去行不行啊。”裴糯右手虚虚地掩了下脸，一脸痛苦得快要死了的模样，双手抓住旁边的椅背，整个人靠住，看她，用恳求的语气道，“我还是没办法一个人上选修课。”
齐应月转身，没表情地举起一面折叠镜，打开。
裴糯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不理解，抬起头。
齐应月道：“你能不能照照镜子，想想你的身高？！别老那么怂好不好，我有一米七，我不看人，天天横着走！”
裴糯人坐直了，反驳道：“我又不是七米一，又不是螃蟹，又不是七米一的大螃蟹，不看人还横着走干什么。”
齐应月：“……”
齐应月靠近裴糯床边，从上面拽下什么。
一只棕熊玩偶被塞进裴糯怀里。这是裴糯的，她接住再搂住的动作格外娴熟。
齐应月冷声道：“快去。”
……
“她为什么带这个啊？”
“为什么带到教室啊？”
“别人送的吧。”
听到这些声音，裴糯假装在笔记本上写东西，另一手搂住玩偶在桌下收紧。
玩偶坐在她腿上，笑脸大方自然。这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熊玩偶，体型中等，毛发卷曲，凸出的鼻子圆得讨喜。
停笔，裴糯在本子的空白处写下：确实是别人送的。
裴糯静住，表情不是太好。
她在这行字的“人”上打了个叉，在上面写：个王八
“老齐！”裴糯扒住宿舍墙，道。
齐应月在刷牙。她被毛巾包住头发，敷黑色面膜，在洗漱间里看过来。
见她上下摆动右手，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裴糯道：“你为什么能敷着面膜刷牙。”
拿下牙刷，齐应月嘴边有一圈泡沫，指下天，轻声说：“等我三分钟。”
“精华进眼了。”不久，隔间里，齐应月打开水龙头，又指天，颓废道，“再给我两分钟。”
裴糯看向镜子，自己抱着玩偶在等她。
“好。”
“你确定今天能蹲到？”草丛中，齐应月露出脑袋，问。
熟人跟在身边，裴糯神色正常，同样露脑袋，道：“说不好，但我已经连续三天发现附近的猫不见了。”
齐应月扭头问：“哪个老师让你查的？”
裴糯朝她道：“校医室的老师，姓秦。就是短头发，说话细声细语的那个。她发现学校里的猫少了好几只，让我去查。”
“她给这些流浪猫打了疫苗，做了绝育，不过它们还没有被收编成咱们学校打猫。”
“那，是谁做的，你有头绪了？”
“有了，那个人……”
两人又聊了会儿。
“你啊，等着请我吃饭吧。”齐应月腿麻了，伸长腿坐地上，拍拍手道。
“我知道你的重心在学习上，时间被我耽误了。”裴糯蹲着双手合十，拜道，“抱歉，抱歉，你也知道，我身边没人就会变得不正常。”
齐应月睨她问：“你上大学以前也这样？要是身边没人呢。”
好几秒，裴糯才说：“一直都有人陪着我啊。”
只不过他消失了。
墙壁杂草前的猫吃完了猫罐头，这罐头是裴糯放的。
裴糯低腰走过去，蹲下摸它。白猫舔起毛，没有抗拒。
裴糯走了下神，喃道：“中华田园猫，长毛。”
“……”她一噎。
她能认出猫的品种，都是因为格外喜爱动物的那个人。
猫对她还不能完全相信，放下爪子起身，防备地摆尾喵叫。
“要走了？好吧。”裴糯拿起罐头盒，道。
她想，学校里有很多猫，住在附近的纸箱里的就剩这一只了，得重点关注一下。
“老齐，要不我们也——”
“嘘。”裴糯才要起身，齐应月倏然螃蟹似的爬过来，握住她的手拽向地面，指向旁边一棵粗壮的树，道，“那边。”
紧挨她的裴糯看过去，想，你是怎么飞快爬过来的？
她时常怀疑她有什么超能力。
裴糯问：“……这地方真能容两个人吗？”
“不能。”齐应月和她蹲在一起，也发现了，指向旁边的一棵灌木，道，“我去那里。”
踩踏花园虽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