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
萧止推开包厢的门，里头已经聚集了好几拨人。
柳承泽看到他，打发走了跟自己的喝酒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萧止走过去，端起桌上的酒杯跟他碰了碰，随口问道：“怎么样？”
“有点奇怪。”柳承泽说。
萧止动作一顿，“怎么说？”
柳承泽：“听你的描述像是个惯犯，但是这种一般都会留有案底，我托人查了查近几年类似的案件，没查到这个人。”
“监控我也让人看过了，这人裹得严实，看不清脸。而且他很狡猾，我的人追了几次都被甩开了。他有同伙，还不止一个。”
“我怀疑是从唐家那边摸过来的。卿如最近势头太猛了，难免招人嫉恨。近期的两个标，唐氏优势很大，不排除是对手想利用沅沅来牵制卿如。”
萧止沉了沉眸子，神情晦涩。
柳承泽只当他是在为唐沅的事情心烦，提议：“要不报警吧？”
萧止摇头，“报警没用。没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抓到人了，也顶多是关几天，教育一通。没给够教训，那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承泽骂了句脏话，“我让人再查，非把这孙子揪出来不可！对了，沅沅没被吓到吧？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怪渗人的！”
萧止：“她没察觉到。”
柳承泽想想也是，“沅沅这么单纯一人，哪儿知道社会的险恶，没察觉到也正常。”
萧止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盘踞心头的违和感在此刻有了答案。
以唐沅的城府，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跟着她，甚至她对那人的目的一清二楚，按兵不动不过是想钓鱼罢了。
那天的意外应该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不过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节奏，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僵局。
萧止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以身涉险的戏份，她还没演够吗？
那伙人的身份尚不明确，思索过后，萧止决定按兵不动。
他倒要看看，这黑心的小汤圆这次又想干什么！
柳承泽看他半响没说话，就问：“想什么呢你？”
“关心则乱啊！”萧止低喃，“明明都知道的，却仿佛被降了智。”
柳承泽踹了他一脚，“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萧止说。
柳承泽想了想，说：“这个事不好搞，要不要跟卿如说一下？”
萧止：“不行，我答应了汤圆，不告诉唐卿如这个事的。”
柳承泽瞅了眼他的脸色，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
“不过……”萧止说：“我不能说，但是你能啊！”
柳承泽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
萧止接着说：“事情还没搞清楚，也不确定是不是唐家的竞争对手，你跟唐卿如说的时候先不要提这个事，只说我对汤圆图谋不轨，每天在南城大学门口堵她就行。”
他甚至给柳承泽想好了剧本，“你跟人聊天的时候要不经意地说起这件事，然后再不经意地让唐卿如听到。”
他重点强调了‘不经意’这三个字。
柳承泽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不怕唐卿如提刀砍你啊？”
萧止耸肩，“那有什么办法？汤圆不想让她姐姐担心，我又不能说破，只能拐着弯给唐卿如传递点消息。”
“唐卿如那么聪明，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她就能察觉到。这样我既不会失信于汤圆，也给唐卿如提了个醒，一举两得。”
柳承泽啧啧称奇，“鞍前马后的，你对自己的事都没这么上心。”
萧止：“我有什么事值得上心？”
那可多了，只是他自己懒得上心罢了。
柳承泽没挑起这个话题，只是说：“我原来以为你对沅沅只是三分钟热度，闲来无事逗一逗，也就过去了。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认真。”
“前两天碰到陆元盛，神神秘秘地问我知不知道你最近在追人，还跟我吐槽你方法老套，只知道在学校门口等人家放学，高中生都比你强！”
萧止嗤笑，“小破孩子，懂什么！”
“人家可比你强多了。”柳承泽说：“女朋友都换了仨了，你还单身。”
萧止把刚刚那一脚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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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止下手很重，于东养了好几天才勉强把身上的伤养好。
他有些坐不住了。
工地上挣的那点钱已经花光，再没有经济来源，他连这小旅馆都住不起了。
南城大学美院的画室里，唐沅手机振动了一下，弹出来一则消息。
她扫了眼，勾了勾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画室。
天气还是很热，唐沅撑着伞从东南门出了学校，缓步走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