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花园占地面积极大,园子里大片秋菊迎着风轻轻摇曳,摇晃碰撞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空气中浮动着花的清香。
唐沅埋头收拾着自己的画具,她撕下那幅画坏了的秋菊,正要团成团扔掉,旁边伸出一只手将画解救了出来。
“别扔。”萧止说:“你不要就送给我好了。”
“瑕疵品。”唐沅说。
萧止:“我觉得很好,我很喜欢。”
唐沅看了他一眼,随他去了。
萧止小心地将画放置在一旁,然后帮她收拾画具,看她还是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就问:“还在生气啊?”
唐沅也不是生气,她就是脑子有点乱,不太想看到萧止,“你什么时候走?”
明晃晃的逐客令。
萧止:“我刚费心费力安慰了你那么久,你这就赶我走了?过了河就拆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一套?”
安慰?
唐沅不敢苟同,“你那是安慰吗?分明是光明正大占我便宜,耍流氓!”
再说,她心情不好是谁招的?
萧止死皮赖脸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实在不爽的话你就去跟唐卿如告状,让她来打我啊!”
唐沅:“……”
唐沅又好气又好笑,“你幼不幼稚?”
收好了画具,见他不打算离开,唐沅就让佣人端来了茶和点心,跟他一起坐着赏菊。
萧止尝了口桂花糕,香香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唐沅给他倒了杯花茶,“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萧止说:“你骗我也不要紧,也不是第一次被你骗。”
唐沅:“……”
“你非得把天聊死是吧?”唐沅无语道。
午间的风徐徐地吹,撩起她垂落耳际的几缕发。她看着远处,目光就像一旁的荷花池,被风吹起了阵阵涟漪。
“萧止,我们不一样的。”她说。
“你不接受就不接受,别用这么有哲理的话对付我。”萧止说:“实不相瞒,我书没读多少,太深奥的话我听不懂。”
他惯会插科打诨,三句两句就把话题绕了过去,唐沅也不好再说。
萧止放松身体往后靠了靠,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支着下巴,慵懒得像隔壁家趴在台阶上晒太阳的猫。
没个坐样,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汤圆,你有梦想吗?”萧止问她。
唐沅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梦想?我们这种人,哪里配有梦想?光是维持原有的,就已经耗尽了全力。”
“有余力的人才有资格谈梦想。”
萧止:“那画画呢?”
“选择画画是因为姐姐喜欢。”唐沅说:“她没有点亮这个技能,总是画不好,说会画画的人很厉害,所以我就去学了。”
萧止:“……”
日常泛酸,所以唐卿如才是他最大的情敌吧?
萧止在唐家待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才走。
唐沅客套地留他吃饭,他抬手捏了捏唐沅那张虚伪的脸,“演什么,你就差把‘快点走’三个字写脸上了。”
走前,他很郑重地跟唐沅说:“汤圆,你很好,知道吗?你值得被所有人爱。”
唐沅站在门口,车子开走好一会儿,她才转身回去。
她好吗?
也不见得。
-
翌日,唐沅有课,唐卿如终于松口让司机把她送去了学校。
萧止知道唐沅要上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南城大学等人。
陆元盛这几年见到他哥的次数都没有这段时间的多,人都麻了。
“不是,哥,你这追的是同一个人吗?”陆元盛问。
萧止说:“不然呢?”
“这姑娘有点难追啊!”陆元盛喃了句,然后给他哥竖起了大拇指,“有毅力!不过哥你这魅力不行啊,都这么久了,还没把人追到手。”
萧止幽幽地说:“是比不过你,女朋友都换了仨。”
陆元盛:“……”
“咳咳!”陆元盛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就还行。”
萧止不耐烦地把他赶下车,“边上玩儿去!”
陆元盛也不耽误他哥追女孩子,“那哥你继续加油,等你把人追到了,我请嫂子吃饭!”
陆元盛走后,没多久唐沅就出现在了校门口。
萧止往常停车的那个位置停了别的车,他只好停在了另一处。今天过来也没提前告诉唐沅,他正要给唐沅打电话,却见唐沅径直走向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坐进了副驾驶。
萧止眯了眯眼,默默记下了车牌号。
晚高峰,有点堵车,萧止坐在车里,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