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我也不怕其他人听信他的话对我指指点点，我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会传进你的耳朵里。”
“可是有的时候，上天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越不想看到的事，它偏偏就发生了。”
唐卿如心口疼了一下，“为什么怕我知道？”
唐沅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这让唐卿如更是难受。
“因为脏啊。”唐沅说。
她没哭，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好像忽然之间就长大了。唐卿如平时很烦她的眼泪，这会儿却恨不得她立刻哭出来。
“我身上流着跟他一样的血。一个杀人犯，一个人渣，太脏了。”唐沅道：“这是我从出生就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我恨，但是我也怕，我怕你知道。”
怕她知道自己不堪的、阴暗的过去。
唐沅厌恶自己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厌恶自己的出身。唐卿如出现之前，她活在最阴暗的角落里那里没有光，晒不到太阳，潮湿陈腐，杂草丛生。
“姐姐。”唐沅眼里闪烁着泪花，“我不是你印象中那个单纯乖巧的唐沅，我只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别说了！”唐卿如站起来把唐沅抱住，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唐沅的脑袋，似是安抚。
她语气轻柔，“你是我唐卿如的妹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唐沅仰头看她，“我永远是你的妹妹，对吗？”
唐卿如：“对！”
唐沅抱紧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腹部，轻轻地蹭着，满是眷恋。
大概就像一只惹了主人生气的小动物，害怕被主人丢弃，却得到了永远不会被丢弃的保证，委屈又欣喜的模样。
“沅沅，这是最后一次了。”唐卿如吓唬她，“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唐沅正高兴着，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唐卿如还要收尾，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
唐沅拿过手机，发了条消息：【之后的事情不用管了，唐家这边会处理。】
那边显然正等着她的消息，很快回了个：【好！】
唐沅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
这次是糊弄过去了，但下次呢？
下次她还能瞒过去吗？
唐卿如下了楼，沙发上靠坐着一个人，看着像是已经待了很久。
唐卿如给他倒了杯热水，“您怎么还没睡。”
“年纪大了，睡得少。”唐镇道：“沅沅哄好了？”
唐卿如点点头，“嗯。可我心里有点不踏实，我总觉得下次再有什么事，她还是会自己一个人扛。”
“这很正常。”唐镇说：“她没有安全感。”
看唐卿如似乎不太明白，他解释道：“沅沅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真正的唐家人，硬要说的话，她是把自己当成你的附属品。”
唐卿如：“附属品？”
唐镇：“这个说法比较贴切。”
“她从小就黏你，对你百依百顺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像没有自己的思想一样。”
“而且你没发现吗，但凡是你的，她都不会沾染。我是你爷爷，所以她从来不喊我爷爷，怕抢走属于你的那份爱。你带她去再多的聚会，她也还是一个朋友都没交到，因为那都是你的朋友。”
唐卿如若有所思。
唐镇：“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请人给你上课，教你商学，沅沅就在一边旁听。”
唐卿如记得有那么个事。
那时候她已经上高中了，唐沅还是个上初中的小屁孩。
高中课业繁重，她还得抽出时间学别的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小唐沅就问她为什么这么用功。
她随口糊弄了句：“不用功的话以后就不会做生意，那家里就会破产。破产我们就住不了大房子了，也没有阿姨做饭吃，到时候只能带着你上街捡破烂。”
小唐沅被吓得不行，嚷嚷着跟她一起学，说以后赚很多的钱让她住更大更漂亮的房子，请一百个阿姨做饭。
只是没过多久，唐沅就怎么都不愿意学了，说以后不想当老板了，想做画家。她只以为小孩子三分钟热度，没当回事。
唐镇道：“沅沅其实很有做生意的天赋，给你们上课的老师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我还挺高兴，以后你们在公司能有个照应。只是有次几个嘴碎的佣人背地里说她这么用功是想以后跟你抢家产，她听到了，就不肯再学了。”
唐卿如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您怎么不告诉我？”
唐镇摆摆手，“告诉你也没用。我后来也找她谈过，她咬死自己爱上了画画，不想学做生意。”
“笨死了。”唐卿如骂了句。
唐镇从保镖口中知道了于东的事，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