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兰托皱眉挠头：“还能怎么操作？故意划水摆烂让史密斯被怪物或野兽或远古机关咬死吗？”
就算这样有用，卡特兰托也做不出把一个少见的平民出身的修女和学者坑死这样的事。
在卡特兰托看来，格洛丽亚·史密斯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这种从贫困中一路上升、甚至做出过比贵族教士更高的学术成就的平民学者，就该活得越长越好、越久越好。
萨尔弗莱诺也对此一无所知：“卡尔那家伙也没说具体该怎么做，就让你看情况决定。”
“……”
这下子就算没有大屠杀的危机，也得把这家伙给创死了，因为卡特兰托此时此刻幻视了地球上那些该死的领导。
卡特兰托对受制于人之苦实在受够了，只想等创死卡尔这家伙就赶紧提桶跑路继续做自由职业，也就是冒险者。
卡特兰托随后又想到萨尔弗莱诺每天都跟着卡尔跑，估计每时每刻都会被他语焉不详的谜之指令摧残，顿时同理心大爆发：“辛苦你了，在他手底下真的不好过。”
萨尔弗莱诺苦笑起来：“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反正我干不出直接把修女格洛丽亚坑死这样的事。”卡特兰托十分坚决。
“要不，”萨尔弗莱诺用手撑住他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有些发重的脑袋，“或许可以从一些可大可小的方向入手，比如宗教。”
卡特兰托皱眉：“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倒是真的，但怎么把握分寸很难。毕竟我既要应付卡尔，也要保留反水并在反水后尽早除掉他的可能性。”
尽管教士阶层是进行学术研究的主要人群，但对历史和人文的研究也是最容易触碰到宗教禁忌的。
但即使如此，教士阶层对学识的追寻也从未停止过，教会也很鼓励教士们研究历史与文化，即使稍微越界，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跟圣殿骑士团的疯度一对比，就很像京戏中的红白脸，达成了微妙的制约与平衡。
卡特兰托陷入了逻辑游戏的陷阱，脑子又又又又又飞远了：到底是因为教会完全不疯圣殿骑士团才那么疯，还是因为圣殿骑士团太疯教会才只能冷静下来唱红脸？
圣殿骑士团的上级是创世神正教教廷，他们在教皇国的封地是骑士团的公共财产，不属于任何一个个人或家族。
不过圣殿骑士的薪水并不全由那块属于骑士团公共财产的封地产出，教廷还是需要从财政中掏钱给他们补上不足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种红白脸是商量好了的，让一般人以为真的是“上面的本意是好的，就是下面执行歪了”。
然而卡特兰托又转念一想，圣殿骑士团一开始真的只是保护圣职者和教众的团会，后面演变成巫师猎人或许只是教廷控制不住又懒得控制了。
并没有教廷就毫无问题的意思，但他们或许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瞎折腾，毕竟圣殿骑士团疯魔猎巫并不会削弱教廷的影响力，而且一般人类也确实很恐惧巫师。
甚至连一些城市精灵也很讨厌巫师，尤其是从埃穆尔帝国逃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遣返的前奴隶们。
毕竟整个大陆也就由贵族巫师统治的埃穆尔帝国还在实行奴隶制了。
所以，也并不是所有的精灵社区都跟萨尔弗莱诺出生的那个社区一样，会因为暗中把巫师当成复兴的希望而总是铤而走险帮社区中发生了变异的儿童和青少年偷偷寻找出路。
“喂！卡特兰托！”萨尔弗莱诺伸出手，放在发愣中的卡特兰托眼前晃了一晃，“你又怎么了？”
卡特兰托这才又把飞远了的脑子塞回了颅腔：“啊咧！没啥，就是刚刚想到，古代精灵建立起了那么辉煌的魔法文明，却在衰落后被埃穆尔巫师奴役，感觉挺不好受的。”
萨尔弗莱诺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他也觉得将历史与现状放在一起看真的无比讽刺，而教廷也将精灵的历史作为他们的宣传素材之一。
创世神正教的理论中，就有“从魔鬼处获得强大力量而不知节制的文明，最终都会被魔鬼的力量奴役”。
“那你相信吗？”萨尔弗莱诺这样问她，“教会说，古精灵是因为信仰魔鬼而衰落的？”
卡特兰托坚定地摇头，说：“我是半精灵，与精灵同命运，怎么可能会信这种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