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
“哥,你说妈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三个小萝卜头蹲在手术室外面,顾安宁侧头看向大哥顾兆成。
“我猜是男孩,我想要个弟弟。”顾兆成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大门,大门依旧紧闭,顾长山在走廊焦急的走来走去。
他都有妹妹了,要个弟弟不过分吧。
“才不要,我猜是女孩,我想要个妹妹。”顾安宁又侧头看向旁边“陈兴杰,你觉得呢?”
“女孩吧。”陈兴杰顺着顾安宁的话说。
顾兆成心里无语的很,问了也白问,顾安宁和陈兴杰从小一块长大,陈兴杰虽说比她大了一两岁,但却格外听顾安宁的话,基本是你让他往东他不往西。
“怎么样?生了吗?”,来人是陈兴杰的母亲黄小萍。
黄小萍手里提着的是刚回家煲好的鸡汤,刚才把人送过来之后她就赶回去煲汤了,两家人关系一向很好,互相帮衬。
“这还没出来呢,不知道要到啥时候。”顾长山也着急的很,毕竟这是他真真正正的第一个孩子。
“再等等吧,也急不了一时。”黄小萍摆了摆手,转头蹲在墙边的三个小孩,陈兴杰也是刚才跟着她过来的,再看看外面天也快黑了,“你们仨还在隔着呢,一会跟我回家。”
那存花生了孩子肯定是要在医院住上几天的,那顾家就只剩下顾长山一个人了,家里两个孩子也没时间照顾,黄小萍想了想,索性把他俩带回家住几天。
“长山哥,晚上让这俩孩子去我家住,我看你也没时间照顾孩子。”黄小萍还挺喜欢顾安宁的,打小看着长大,白白净净一小姑娘。
顾长山看着盯着自己的俩孩子,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黄小萍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家,吃过饭让他们自己出去玩了一会,就到睡觉的时间了。
顾安宁对陈兴杰家并不陌生,以前经常来他家串门,陈家就一个炕,以前都是一家三口一起睡,这炕很大,哪怕现在多加两个小孩也是够睡的。
黄小萍铺了床,又取了两床被子,顾安宁就睡在陈兴杰旁边,小孩子喜欢玩,巴不得天天跟好朋友黏在一块,对于在别人家睡觉这件事她是真的很兴奋,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陈兴杰。
“陈兴杰,……”
她刚想说些什么,顾兆成就带着被子爬上炕,盖好被子直挺挺地躺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顾安宁看向陈兴杰的视线,“时间不早了,快睡觉。”
“哼”。顾安宁气呼呼地戳了戳她哥,翻了个身睡觉去了,只剩下陈兴杰和顾兆成在黑夜里大眼瞪小眼。
———
顾安宁有点郁闷,为什么郁闷呢。
因为她妈真的生了个弟弟!
弟弟取名叫顾兆喜,就在他出生前两天,顾长卫刚刚升了九二三工队队长,简直是双喜临门,顾长卫也是喜的合不拢嘴。
虽然说顾安宁想要一个妹妹的愿望落空了,但是这个弟弟她怎么看着看着还挺可爱的。
看着对她傻笑的顾兆喜,突然觉得有个弟弟也是不错的。
从此以后,顾安宁身后多了一条跟屁虫。
一晃8年过去了,顾兆喜从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变成了调皮捣蛋的小孩。
顾安宁头疼的看着弟弟顾兆喜,今天又在外面跟人抢东西,把别人欺负哭了。
“姐!姐!我错了,疼疼疼。”
顾安宁揪着顾兆喜耳朵往前走,顾兆喜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拍着顾安宁的手一边求饶。
“姐,你就饶了兆喜吧。”凤菊看着兆喜那模样,不忍心,便给顾兆喜求情。
“凤菊,你先回家去,这事你别管,我跟他新账旧账一起算,这小子前几天还把来福埋雪堆里,说是要做什么雪狗,差点没把来福给冻死。”顾安宁心里一顿气,瞪了顾兆喜一眼,顾兆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说完,跟在顾安宁身后的来福,汪汪叫了几声,以示它的不满。
没错,来福是一条狗,一条黄色的土狗,是顾安宁小时候从雪地里把它捡回来的,当时来福身体都快僵硬了,家里人都以为救不活了,让她拿出去埋了,只有顾安宁固执地不信,晚上还把来福放在被窝里,没想到来福还真的挺过来了。
“大哥,救我!”回到家的顾兆喜看到顾兆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溜烟跑到大哥背后躲起来了,两只手抓着顾兆成的衣服,露出半个小脑袋看着顾安宁。
“你俩又干啥呢?”顾兆成拿着鱼篓看着刚才从河边网来的鱼,对这幅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家里能治得住顾兆喜的也只有她这个妹妹了。
“哥,你问顾兆喜。”
“我没干啥呀,我最后都把东西还给人家了。”顾兆喜嘴硬着。
“你是不是又去跟人抢东西玩了?”顾兆成心里明了。
“我没有。”顾兆喜声音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