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灰扑扑的小破院让下了马车的所有人额间仿佛飞过一群乌鸦,都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哪见过这般场景。
一双双水亮无辜的眸子望过来,江鲟倍感压力,脸唰一下红透了。
少年紧张到低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碎石子,说话磕磕绊绊:“主子给我的银子不够,且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不好住在人多的地方,这儿比较安全。”
“这荒无人烟的,若是仇人找过来,把我们全杀了也没个证人,你确定选对了地方?”阮松萝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抬杠。
心中泪流满面,她不配过好日子吗?
两世都如此,每次都是终于能享受一把的时候,一个急转弯,不是死翘翘就是掉沟里了。
“这......”
江鲟瞪大眼睛,一时无法反驳,急的眼眶通红,其他人也面露忧色。
阮松萝意识到说重了话,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撸起袖子推开积灰的木门,不忘回头瞧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人。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收拾,不然晚上没地睡......”
她这么一打岔,大家都垂眸敛了深沉的情绪,自觉进屋转悠几圈,虽然都一脸嫌弃却屏住呼吸,开始认真的打扫屋子。
青水和如梦在收拾容景住的房间,江鲟在屋后的井边打水,周叔去捡柴火了。
老夫人通身的贵妇气质和这儿格格不入,却也强撑着这里摸一下,那里碰一碰,找点儿事做......
至于容景,还在马车上昏睡着,这会儿数他最轻松。
旁人都在忙,阮松萝在小破屋周围晃荡了许久,发现这个农家小院破归破,但并不小,有个百来平的院子,一个小厨房,一间大厅,四间房间,刚好可以容纳她们几人。
出了院子是一片荒地,左侧有一条小河沟,野草疯长,点缀着些许小白花,黄白的蝴蝶在旁边飞来飞去,风景秀丽,倒是很有野趣,适合踏青。
屋后不到一里路,有一座大山,日头一旦被乌云遮住,大山的阴沉气息扑面而来,无端叫人心底发寒、颤栗。
阮松萝并不怕,山上顶多有些蛇鼠野兽,遇见危险躲进空间就好了,想起晚上什么吃的也没有,她拿了个布袋子就上了山。
这儿人迹罕至,满山的松树高大挺拔,遮住了大半的天光,脚下尽是半人高的矮树枝和野草丛,她折了根粗树枝开路才勉强进去。
在山里边艰难晃悠了半个时辰,阮松萝只找到了一些野菌子,倒是看见了几颗果树,奈何树太高了,根本够不着,无奈放弃了。
正准备下山,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声凄厉的鸟叫,很快身后有东西坠落的声音,她心头一跳急忙转身,发现掉下来的是一只鸟,眉心舒展。
走近一看,鸽子大小的无名鸟在地上抽搐着,白色的羽毛散落一地,鸟儿身上还有红色的血迹,应当是打架输了摔下来的。
她捡起鸟就走,觉着运气不错,晚上有汤可以喝了,几步后忽然停了下来。
想到日后难免为了生活重操旧业,便找了个空地将空间里的一些大夏朝没有的农作物移植了出来,还撒了不少种子。
像洋葱、南瓜、辣椒、花生、土豆、西红柿、胡萝卜还有红薯之类的,大夏朝都还没有引进,阮松萝便四处挖坑种植,这样以后就有名头了。
种植完她就开始往回走,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得早些回去做饭,到了院门口,正好和背着柴火的周叔碰上了。
“周叔,你腿怎么了,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瞧着怪可怜的,她上前去接柴火,想要帮忙,被周叔笑着哄开了。
周叔弯腰将柴火放下,喘道:“阮姑娘别担心,小的鞋子不小心弄坏了,没受伤。”
见明媚的少女疑惑的蹙着眉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腿,“以前摔的,跛了,穿的鞋子平日垫了东西,瞧不出来。”
说完他抹了把汗又挑起柴火进了院子。
阮松萝目视周叔一高一低的背影远去,小破院、粗布衣衫、跛脚的老人,画面有些催泪了。
看着周叔走路的姿态,她脑海中竟浮现了容景冷艳的一张脸,一想到容景也瘸了,可能会有如此一幕,觉着挺惨的。
一个天子骄子突然跌落泥潭,滋味肯定不好受,要不要救他?
阮松萝站在原地发呆,江鲟从院子里走出来,脚步声让她回神,下意识问了句,“这么晚了,你去哪?”
江鲟摸了摸脑袋,眼神一阵茫然,“老夫人让我去找些吃的回来。”
“不用去了,天快黑了,明天再去,我找了吃的,你去砍几根竹子来。”她进了屋,语气坚定的让江鲟踌躇片刻就提着刀去砍竹子了。
不消一刻钟他就从屋后拖了一根长长的竹子回来,在阮松萝指导下,将竹子砍成一截一截的,做成了简陋的竹碗和竹筒,细一点的竹枝也被做成了筷子。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