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贺家大院的时候,明仪才刚刚被丫鬟小金叫醒。
虽然来到这里已经快三个月了,明仪还是不敢信。
她穿越到了那个只在课本电视里了解过的民国a。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仅仅只是因为感染了风寒,在家病了三天三夜,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明仪欲哭无泪。
她实在不愿意待在这儿。
可是这三个月来她试过许多的办法,每一次带着明天可以回现代的好梦入睡,第二天睁开眼还是在这个时代的床上醒来。
明仪仰天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最后无奈决定乖乖接受事实。
身旁侍候她起身梳洗的丫鬟小金见了,疑惑问,“小姐怎么刚起床就不高兴了?”
这具身体原主也叫贺明仪,是上宝街一位教书先生贺文涛的庶出女儿。
贺文涛,上宝街望衡学校的先生,街上人见了都要尊敬的称呼一声贺先生。
原主她娘,未嫁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豆腐西施,十七岁成为贺文涛的妾室。
当年亲爹娶了正妻李氏,三年没有怀孕,忽有一日,被朋友邀请一同去十里地外的清水铺书画铺子里看书画。
遇见了当时帮着继父卖豆腐的欧阳氏,一时间惊为天人。
这个时代有钱有地位的人纳妾实在是平常事,贺老爷告知了一声正妻李氏叫她打理纳妾一事。
李氏心里虽然不情愿,最后还是帮他把欧阳氏接进了家门。
就这样,欧阳氏被继父一家如甩麻烦般打包送给了贺老爷,也要走了一笔不菲的卖女儿钱。
欧阳氏当年嫁入贺家,就和李氏前后脚生下了大小姐贺元仪和二少爷贺明柏。
李氏生了个女儿,欧阳氏生的却是儿子,可说来也奇怪,温柔贤淑的李氏,却和性子爽利的欧阳氏十分投缘,两个女人并不如别的人家妻妾争宠,反而和和气气,还时常两个人相伴带孩子一起做绣活。
此后几年两人也十分和睦,不争不吵。
之后原主出生,李氏甚至还亲自照顾欧阳氏坐月子。
原主之所以会得风寒,也是因为这位主母李氏前些天病逝,欧阳氏十分伤心,还得天天忙活操心葬礼的事。
根本顾不上原主,原主在灵堂跪了几日,染了风寒,拖了两天才被发现,原主又嫌中药太苦偷偷把药给倒了,不想性命就这么没了。
明仪对着小金打了个哈欠,“莫说,这床好硬,睡的我腰都痛了。”
明仪以前睡惯了那软床,猛的一下子叫她睡雕花木床,现在可不就不习惯。
头些天因为初来乍到,明仪也不敢和小金说太多话,现在慢慢越发熟络,她才向小金抱怨起来。
小金是欧阳氏回娘家时在清水铺捡的,她生母原是清水铺花街上的花娘。
只不过后来,那个花娘生了脏病被赶了出来,没多久就病死了。
小金跟着一起被丢了出来。
在清水铺流浪了几天,恰好被欧阳氏回娘家看到了,就给带了回来。
欧阳氏怕被人知道小金的生母是花娘惹人说嘴,对外都只说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小金比明仪也就大了一岁,今年十四。
因为和原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明面上说是丫鬟,其实私下里处的跟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
明仪穿过来这么久,原本很怕被小金发现了,可小金貌似有些迷糊,性子也大剌剌的,压根就没发现,她家小姐已经换了个人。
小金乐的捂着嘴笑,“小姐老是这样,从小到大都睡不惯这硬床!要不请二少爷去省城给你买个洋人睡的软床回来,你就不会总是这样说了!”
明仪的二哥,现在在省城读高中,一般很少回家来。
知道小金这是打趣自己,她也不恼。
开口问,“我娘那边怎么样?大姐好些没?”
贺老爷自从李氏过世,就和欧阳氏商量,遵循亡妻李氏的遗愿,要把她扶正。
可是欧阳氏担心大姐贺元仪心里不好受,一直都还没同意。
小金听了这话,想起刚刚碰见的侍候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玉花,笑道:“我问了玉花,她说大小姐这两日好多了,再过几天大概就可以出来玩啦,二太太那边也没什么事!”
说到玩,小金记起再过两天街上要办盘王庙会,笑的眉眼弯弯望向明仪,“小姐,你去年因为受罚害得我都没赶上庙会头天开戏,今年你可要听话点,莫惹老爷生气啊。”
上宝街临着耒水,方圆几百里的乡镇,大多是靠着这条耒水,运送南来北往的客商和物资货物。
但这里的百姓供奉的却不是河神而是盘王爷。
农历九月十二是盘王爷诞辰,每年上宝街都要在九月初九晚上开庙会,直到农历九月十二晚上结束。
那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