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着习俗,是女儿女婿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马氏就指挥着家里的帮佣,早早地做了女儿喜欢吃的。
彩仪和丈夫余恒发,抱着穿得跟洋娃娃一样的两个孩子一起回来,后面还跟着莫名其妙被打发过来的余恒远。
余恒远一大早起来,就被他妈拉过去交代了,让他跟着大堂哥,大堂嫂一起过来。还特意把他最好的一件衣服给他穿上了,又是给他头上抹头油,又是催他刮胡子。
这一路上大堂哥交代他,到了家里,还有大堂嫂乡下来的二叔一家。
他又不傻,略想一想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是这都快到了,不进去拜个年,跟他怕了一样,他就硬着头皮跟了进来。
三人一进门,贺家人都看过去。彩仪两口子给众位长辈拜了年,马氏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一顿心肝肉的叫,后面的余恒远也给大老爷夫妇和贺老爷夫妇拜了年。
余恒远生的剑眉,挺鼻五官端正,并不像一些时下瘦弱的读书人。
欧阳氏看了,朝着马氏点点头。容貌这一关算是过了。马氏便开口问道:“远伢子,今年你就高中毕业了吧?听你奶奶说还要去读大学?
余恒远道:“今年上半年再读一学期,考得上就去读,考不上我就出去找工作去!”
元仪并不知道是在给她相看,只和弟妹一块坐着,时不时逗弄一下彩仪抱着的大儿子,就看见那个和长辈说话的年轻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朝她这边看上一眼,她想说这样不好吧,可人家也没多看,只一瞬又收回了视线。
元仪面色腾地红了,如羞红了的苹果一般,娇俏迷人。只这一下,余恒远竟是看的有些怔愣,大老爷与他说话,隔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回答。
好在,也算是知礼,只这次之后,他就目不斜视地认真答大老爷夫妇的话,半点也不多看。贺老爷问了些时事看法,见他说得也言之有物,心里有了几分意思。
到了中午吃饭,余恒远作为晚辈,举杯敬几位长辈,一轮下来书青,明柏都照顾到了。
贺老爷心下自又满意了几分。
那边男人们吃饭喝酒,明仪几个女眷也坐了一桌,桌上摆着一壶米酒,酒劲不大,口感甘甜醇香,马氏与欧阳氏互敬了一杯,明仪见了也想来点,伸手去够对面的酒壶。
美仪看她要喝,也跟着凑热闹倒了一杯。
马氏一边嘱咐道:“只准喝一杯,这酒看着不陡,没喝过的也是会醉的。”
明仪,美仪听话地点头,彩仪也笑:“瞧我们家的妹陀,一个个转眼都那么大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明仪的时候,她才只有我家蓉妹子这么大,一转眼就比我还高了。”
彩仪是姐妹四个里面,身高最矮的一个,明仪来这几个月吃得还行,几个月里天天早起锻炼身体,又往上蹿了几厘米。
酒足饭饱,一家子人都围着煤炭炉子烤火吃瓜子聊天,到了半下午,彩仪夫妻起身要回去了,临出门前,余恒远才又快速地偷瞥了一眼元仪。
等人一走,马氏便如同说家常一样,问元仪觉得余恒远怎么样,元仪头低得就要钻进桌子底下,耳尖如血般红透,只看她这样子,对余恒远还是很满意的。
贺家人对余恒远的初次印象,算是通过了。接下来还得看余家的长辈好不好相处,哪怕马氏说余家奶奶和二房两位长辈都是好相处的人,欧阳氏夫妻没有亲眼见过,也不能全信。
正月初八,余家长辈叫彩仪的丈夫过来,请贺家两房过去吃饭。
人家的礼数周全,贺老爷也答应了,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与大老爷一家一同去了余家。
余家的宅子比起贺家大房那边来,还稍微小上一些。余老太太穿着一身洗得发了白的老棉衣棉裤,站在门口朝外看,一双浑浊的老眼,在几个女孩子里寻找,忽地看到了元仪,她立马笑了,嘴里念着:“哎呀,快进来,快来。家里小了些,莫见怪哈!”
招呼着大家进屋去烤火,余恒远今天显然还特意打扮过,逮住点机会就拿着各种的炸果子,往桌上放着的托盘里放。
余奶奶和贺家两房的老爷太太聊着家常,二房夫妻俩也是笑眯眯的模样,一个劲地喊明仪几个孩子拿东西吃,不要讲客气。
中午一餐饭,看得出来,余家是下了力气的,
这一场相看,各自都很满意,余奶奶走出去老远送贺家人离开,临走还和马氏小声低语道:“等出了节,我就请了媒婆去提亲,到时候你也和我们说说情。”
马氏笑着应了。
出节,意指元宵节,正月十六日,余家果然带着礼物,请了媒人上门来与贺老爷夫妇提亲,如此贺老爷既对余家满意,也没提什么要求,两家商量过,元仪有母孝要守,而余恒远也要考大学,干脆等元仪过了十八岁生日以后,再商定日子成婚。
过了几日,明仪也与美仪一同去学校报名入学考试,去学校的前几天,明柏给明仪恶补了这个时代的考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