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很快有了响动,福叔两口子一起将门给打开,出来一见贺老爷等人,跪下请罪道:“老爷,太太,我们没用,叫人家把家都给搬空了!”
福婶哭的很伤心,断断续续地讲着是怎么回事。
欧阳氏过去拉起她,软语劝道:“不打紧,人没事就是万幸了!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同你们说过的,那些身在之物,没了就没了!”
原来福婶两口子待在家里,一天半夜里,忽然外面就涌进一堆的人在贺家门口,他们手持斧头,柴刀就要冲进贺家来抢吃的,福叔两口子把桌子,凳子堵在大门后面也不顶用,最后进不来的人沿着贺家的墙院,从外面架了梯子爬了进来。
还把福叔福婶给绑了丢在一边,开了大门把贺家明面上的那些东西都给洗劫了,又把他们家一些值钱的东西也给搬走了。
若不是老两口住在曾家村的女儿听说了上宝街发生了抢东西的事,担心他们过来看。只怕两口子就要被冻死在家里了。
福叔接着又道:“那些人就和那疯了一样,见铺子见大户就抢,不光我们家,大小姐的外家,还有伍家的,都被抢了个干净。听说伍家太太死拦着不让人把东西拿走,被人给推得摔在了地上,连腿都给摔断了,现在还没好呢!”
欧阳氏听了个大概,问道:“那知道我娘家是个什么情况吗?”
福婶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见欧阳氏等的焦急叹道:“太太娘家那边,我也是前些天去清水铺打听过的,估摸着你回来会问到,我去了豆腐店,问了亲家老爷,可他跟我说,亲家老太太被冻死了,我开始还不信,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却不理我了。
后来我和住他隔壁的那家人问了才知道,去年要过年的几个日子,他那几个分了家的儿子接他过去那边过年,他就一个人过去了,把亲家老太太留在了家里,他还不让亲家老太太烧炭烧柴,把那一院子的东西都给锁了,没过几天,他回家来就发现了亲家老太太的尸体躺在床上,人都硬了几天了!”
欧阳氏嗷地一嗓子哭了出来,抱着小芽不撒手,嘴里念着:“我苦命的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早知道你会这样就去了,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家来啊,你就这么丢下我们去了,我以后也是没娘的孩子了!”
小芽呜呜地跟着哭,嘴里喊着:“奶奶,奶奶!”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抹泪,元仪想起了她娘李氏没得时候,小金则是去过很多次欧阳氏的娘家,谢氏那老太太人也慈爱,见欧阳氏哭成那样,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哭了起来。
福婶过去劝道:“太太,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料到那欧阳家的人这么心狠,当初也是我同你一起去的,亲家老太太那么要强,死也不答应来我们家来,您也劝不住她呀,怪就怪那欧阳三财不是个东西!”
欧阳氏哭过一会,拉着小芽就要往清水铺去,贺老爷陪着一块,到码头邀了个船三个人一块去了,好歹人没了,也得问问那边是个怎样的安排。
到了豆腐店,欧阳三财正在家里蹲在火炉边上烤火,见了欧阳氏他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还是后头听见贺老爷的声音,他才道:“坐下烤火吧!”
欧阳氏怨他那么对待谢氏,害得谢氏活活被冻死,出口的话也不那么客气:“我娘呢?听说把着个出煤炭的地方,我娘还因为烤不上火被活活冻死在了家里?”
清水铺自古以来,不光是个圩场。它还产煤,这附近的老百姓家里,别的不说冬日里取暖要用的煤炭是足够的。
欧阳三财闻言沉了脸色道:“怎么,我自己的夫娘,要你管这些!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娘自己是个傻的,家里的煤炭都堆在那里,她不用你还赖上我了?”
欧阳氏气得要冲过去打他,被贺老爷拦下来,他对欧阳三财道:“岳母年纪大了,你们生活了那么些年,就算没有感情也该有点人性才是,她为什么有煤炭不用,还不是你把煤炭给锁了!你在那么冷的天,不给她炭不给她吃,你这不是摆明了不让她活命?”
欧阳三财狡辩道:“你胡说八道,我敬你是个读书人,不跟你说这些!我就一句话,她谢氏是我娶回家的,我想叫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你们管不住,还有你”
他指了指欧阳氏:“你一个嫁出去的人,有什么资格插嘴我家的事?”
“我怎么没资格,死的人是我娘,我娘死了我来向你讨个说法有什么不对?”
这一场争吵,最后依旧无果。欧阳氏是嫁出去的女儿,她没资格说娘家的事情,甚至她还不是欧阳家亲生的孩子,就连欧阳家的族老也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最后还是看在贺老爷的面上,欧阳家的族老出来做主,叫欧阳三财买了一口棺材回来,给谢氏做一场法事重新下葬。
欧阳三财极不情愿,推说他手里没钱。买不了棺材,是欧阳家的三少爷,欧阳铮的父亲叫人去弄了一口棺材回来给谢氏用上。
明仪外婆去世,欧阳氏考虑两个孩子回来路上花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