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目送着明仪兄妹上了黄包车远去,直到看不见,欧阳铮才收回目光。
张掌柜摇头失笑,“表少爷,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老板还在等着您呢!”
欧阳铮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模样,淡淡点了下头。
随着张掌柜也邀了一辆黄包车。
“到连升街83号。”
拉黄包车的车夫一听,是要到连升街的傅氏公馆,拉着车的手不由更紧了紧:那可是有钱人的住宅区,这一趟一定要好好拉车,指不定就能收多点小费呢!
不提车夫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欧阳铮的心中其实也有些惴惴,毕竟虽说是他唯一的亲舅舅,可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的舅舅,真能对自己好吗?
自小未能感受过多少善意的欧阳铮打定主意,如果舅舅家待不下去,大不了自己出来谋生计,他就不信自己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了不成。
欧阳铮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张掌柜自是不知的,他正口若悬河地给欧阳铮介绍傅家的情况。
“傅家公馆位于连升街83号,以后表少爷也会住在那里,如今傅氏公馆当家做主的是您的舅舅,我们老板能在短短十来年间生意做到如此地步,可是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
一说到自家老板,立马化身夸夸群群主的张掌柜,仍在涛涛不绝地讲述傅家那位舅舅傅隽山是何等的生意奇才。
傅家舅舅本是衡州傅家子弟,因着亲爹亲娘早逝,家中大部分财产都被他二叔二婶给把持了,傅舅舅到了十七八岁时,一般人家到了这个年纪都成亲有了孩子,而傅舅舅却连说亲的都没有。
原因是他二叔二婶不想傅舅舅找个强有力的岳家帮衬他,每每有人上门来说亲,他们都借口傅舅舅眼光高看不上将人给打发了,久而久之便没人上门给傅舅舅说亲事。
后来,傅家的二叔二婶,又算计着将欧阳铮的母亲傅祈月说给傅二婶的侄子做媳妇。
傅舅舅不愿意妹妹嫁给傅二婶的侄子,带着妹妹去寺庙里给早逝的父母点长明灯祈福,也好躲避傅二婶侄子的纠缠,却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拦路打劫的,恰好欧阳铮的父亲带着同学经过时,遇见了这一幕,带着人救下了兄妹俩,后来才有了欧阳铮父母的那段孽缘。
之后的那段日子,傅祈月和欧阳铮的父亲接触越来越多,甚至后面发展到了一心要随他一同离开的地步,傅舅舅又气又怕,古人常说聘者为妻,奔者为妾。
傅舅舅怎么也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做那见不得人受人磋磨的妾室。
偏偏傅祈月自己愿意,甚至直言不能与欧阳铮的父亲在一起,宁愿死掉算了。
反正不嫁给欧阳铮的父亲,也要听二叔二婶的安排,嫁给二婶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侄子,傅舅舅半逼半就还是答应了傅祈月。
不过却在他们离开之前,与欧阳铮的父亲见了一面,无人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只是离开以后欧阳铮的父亲,说服了自家封建古板的大家长认下了傅祈月这个媳妇,并为他们两人办了一场还算盛大的婚礼。
事后,傅家二叔二婶以家中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侄女儿为由,逼迫傅舅舅放弃家中所以的财产继承,否则就要去报官把事情闹大,让整个衡州城的人都看看,傅祈月是个什么不孝不贞的女子。
傅舅舅不愿自家妹妹名声有损,自愿放弃了所有财产。带着身边唯一的亲信离开了衡州,那些年里,傅家舅舅东奔西走到处跑,只要能挣钱的生意什么都愿意干,甚至带着亲信跟随商人出海跑船,把国内的东西带去国外售卖,又将国外的东西带回国。
一去就是好几年,渐渐的也累积下来一笔财富,之后又用手里挣来的钱开铺子,搞投资,钱生钱的十来年时间投资下来,如今生意已经遍布了国内各个省市。
直到一年前,傅舅舅才把事业重心移到了省城,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欧阳铮从未见过自家舅舅,而傅舅舅直到现今才去找欧阳铮的原因。
张掌柜瞧见欧阳铮脸上的冷凝之色,开口道“你不要怪老板这些年都没有去找你和你母亲,其实这些年来老板一直都惦记着你们的,可是他以前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也怕贸然叫人去联系你们反而害了你们,直到一年前事情了了,他才能安心的回到省城来。”
欧阳铮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只要知道自家舅舅心里是惦记着母亲和自己的,也就没有那么的紧张纠结了。
黄包车的车轮滚滚,哪怕再远的路也到了下车的时候,张掌柜下车付了一笔车费,瞧着黄包车夫满是大汗的脸带着一脸期待的目光,又掏了笔小费给车夫。
站在傅氏公馆的大门前,张掌柜过去按响了门铃。
很快,公馆内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门打开妇人一张笑盈盈的脸瞅着张掌柜道:“哎呦,可算是来了。老板在里面等着呢!”
话落,又朝着欧阳铮福了福身,“表少爷好!”
张掌柜指着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