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心急如焚,也没有心思同欧阳铮再多说,目光落在车外。
好在贺家买的这座宅子,离着医院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左右,就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处。
车刚停稳,明仪开门下车,一个箭步,往医院里跑。
欧阳铮停好车紧随其后,今日值班的护士焦急的往外头张望,见明仪跑来,原本拧成一团的脸,终于放松下来。
快步过去给明仪说了下情况:“贺医生,您可来了。陆院长和小陆医生在手术室里,听说是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被一辆外国人开的小汽车给撞上了,肇事的人早跑了,陆院长没什么事,就是摔倒的时候,胳膊上擦破了一点皮,倒是小陆医生伤的有点严重。”
明仪边听护士说情况,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伸手捞过白大褂,又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包未用过的口罩,从中抽出一只,反身出门时看到站在她不远处的欧阳铮,朝他柔声开口:“今日多谢你送我,只是我现在有些事忙,不知多久才能结束,要不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请你吃个饭。”
欧阳铮立在那处,似是一棵青松,明仪未听到他答话,已急急忙忙朝着手术室里赶去。
手术室中,以现代眼光看来,处处简陋的室内,陆绍谦人事不知地躺在手术床上,他的手上脸上,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在右腿,明仪走近去看,整个右腿已经血肉模糊。
本次手术主刀的,乃是医院里面外科颇有能力的医生,本次手术交给他,明仪也是十分放心,她的目光移到坐在远处,时刻关注陆绍谦的陆院长身上,几步上前,明仪蹲坐在陆院长身前,“老师,您现在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院长见是明仪来了,放在陆绍谦身上的目光才微微收回,他缓缓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我无事。
明仪知他现在定然十分担心陆绍谦的安危,安慰道:“师兄定会平安无恙,徐主任的医术,老师您还不晓得吗?”
说完,又仔细看了看陆院长手上的伤口,到一旁拿过装着碘酒盒及棉球镊子等消毒之物的托盘,劝道:“老师,您手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我知你担心师兄,可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陆院长看了眼明仪用镊子夹起浸了碘酒的棉球,并未说话。明仪见他并不排斥,细心地为他擦拭伤口。
这时陆院长主动开口;“今日下班有些晚,我们便想着早些回家去休息,未想到刚出医院门口不远,侧方就冲出来一辆在路上开得歪歪扭扭的车,车上人未鸣喇叭,车速亦是快,一下子冲到我们面前才反应过来,只是为时晚矣,你师兄把我推开,自己却被车子轧了过去。
可恨的是,那车上的人下了车,一身酒气不说,还对着我们骂骂咧咧,最后竟是理也不理我们,直接扬长而去了。”
这就有些麻烦了,现在的交通也是有法律约束的,可是这事情的前提是要将肇事的凶手抓住,如今人已经逃走,就算是去报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将人给抓住,而且那人既然能够开得起车,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贫民出身。
若是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今日这遭罪,陆院长父子不受也得白白受了。
别看陆院长也是省城里面有名的洋医院的院长,可和一些真正有权势的人家相比,亦是无人放在眼里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明仪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两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徐主任宣布手术很成功,只要修养得当,两个月后便可以继续上班了。
陆院长虽然早就知晓陆绍谦的情况,可听到徐主任的话,他还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人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唯一的亲人,差一点就在他的眼前没啦,这种痛苦,这种锥心的疼,他再也不想体会。
将陆绍谦一同送入病房,明仪又劝慰了陆院长几句,陆院长见儿子已经没有危险,也有心思想其他的。
他对明仪投去一个歉意的笑,“今日是你生辰,反而让你急忙赶来医院,如今无事了,你也早些回家去吧,想必你的家人,定是在家等着你呢。”
明仪抬起手腕上的表,指针已定在了十点多,想想确实也有些晚了,便与陆院长告了辞。
刚出医院大厅,嘟嘟两声汽车喇叭鸣笛,只见欧阳铮从黑色小车车窗里探出头来,朝她招手示意。
明仪几步走过去,欧阳铮下了车,对她说了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先别拒绝,这次也是机缘巧合才能遇上,下次也不一定能碰上了。我相信去了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明仪见他说的笃定,迟疑着上了车,开口问:“要去哪里?”
欧阳铮粲然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汽车越走越偏僻,明仪看眼黑呼呼的车外,这应该是去往郊外的路,对于欧阳铮的为人,她倒是没有什么怀疑。
只是单纯好奇,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
车又行了二十来分钟,四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