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纤瘦。散开的书籍将他围在了中间,仿佛少年便是那花蕊。
那些书籍上还贴上了不同颜色的标签,冷风灵巧地钻过纱帘进入室内,不时有书页被翻动的声音,更有种置身花丛中的感觉。
“这样会冷的哦?虽然现在渐渐步入春季了,可还只是二月底。需要我关上吗?”
“啊、我现在其实并不冷。”少年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向了她的方向,视线与她的接触了会后又小声补充道,“不过那个……麻烦你了。”
“那我去关窗了哦。”
菱形耳坠从碎发间露出,随着少年小幅度点头的动作摇晃了几下。
翡翠这才大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顺手拉上窗帘。酷拉皮卡索性合上那些书籍将其整齐地堆在桌上,滑下床穿上拖鞋去把室内灯打开。
正好热水也烧开了,他就也顺手拿了茶包给翡翠泡了杯茶,不过可惜现在还无法下嘴。
翡翠笑笑表示没有关系便接过了茶杯,冰凉的指腹划过了他的手背——热热的,明明她进来的时候还感觉房间里好冷。
但在喝了口热茶后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她对于事物的变化有着一定的敏锐感觉,酷拉皮卡放下书跟她交谈何尝不是一种重新划分社交圈的现象呢?毕竟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边看书边交谈的呢……
——晚饭吃什么?
——嗯……简单点就好?
——那过会出去看看吧。
——嗯、可以哦。
——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为什么那么说……?
为什么……吗?
酷拉皮卡被这问题绊住了。虽说稍加思考也不是不能理出个像样的回答来,但他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因为“看到了你的笑颜下意识地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了吧?
这种听着就觉得羞耻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但是——
没来由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从那些书籍里以及她的口述中逐步还原出来的她的故乡——本以为养育她的应该是民风质朴的地方才对。
她从那种地方出来却还能拥有这样的性格和行为模式,简直就像是淤泥中扎根生长的莲花。
——
就算不去看它,它也同样存在于那里。
在多年前的梦里,在被疼痛灼烧的夜晚里翡翠曾经梦见过。浮于空中的巨大的造物有着纯净的蓝色,犹如蓝宝石一般,但那并不是巨大的矿物,那是活着的“某种事物”。
如果将上下将其裹住的羽毛当作眼睑的话,那它便是眼睛——神明的眼睛。它缓缓地转动方向,这里明明听不见声音,也几乎没有光亮,翡翠仍能看见位于球体表面的星芒。
她走动一下,那星线便也跟着移动——仿佛真正的光源是她而不是那巨大的球体。
……在注视着你。
我在注视着你。
神明、在注视着你。
她听见了喃喃细语。温柔地抚摸着她头顶的大人们无论是哪张脸上都能从其中窥见让人作呕的虔诚,她仿佛是线,是他们能触碰到神明的媒介。
一张张人皮笑脸带来的是扑面而来的窒息感,甚至一度压过游走于身上的针所带来的刺痛。
“——你要做什么!?”
终结了久违的噩梦的是由远及近的少年焦急的呼喊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和亮起的灯光,还未找到焦点的视野里被少年那清秀的脸几乎占据了。但模糊地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视线缓缓上移,少年的眼睛是海一般的蓝色,像极了梦中所见的蓝宝石的颜色。
哪怕是被酷拉皮卡强硬地按下了要掐上她自己脖颈的双手,翡翠仍有一半意识还陷在梦中。
“发生什么事了吗?”
情急之下被他按倒在床上的年轻女性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是梦游了吗?这个样子像是做了噩梦。
酷拉皮卡没有再问什么,从她身上起来后就把她搬到了床头边让她靠着枕头等着她清醒过来。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走出卢克森地区后,在最初的那几个月里自己几乎天天做着窟卢塔族被灭族的噩梦,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彻夜难眠是常有的事情。
“……没关系的。”酷拉皮卡坐在床边喃喃自语着。
没关系的,现在并不像他孤身一人漂泊的时候,把他当做朋友依靠吧。
“血……”
他突然间被握住了手指。
就在他晃神的那些许片刻,年轻女性已经坐直了身体朝他的方向前倾,自己的手指正被她握住、按压,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赶来这间房间的时候大概是过于匆忙,连自己的手指被缝纫针扎破了都没有注意到,在翡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