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没坐,就站在江柏舟身后,本来她就打算充当一个哑巴丫鬟,但看魏观钦这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还是起了无名火。
她没好气道:“魏县丞,您还不懂吗?”
江柏舟短暂的笑了一声,也附和道:“魏观钦天资聪颖,想必也知道本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把你两年前对本王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沈如月心说果然,江柏舟果然已经知道了,怪不得自己在车上和他转述时,他的表情如此淡漠。
沈如月本想问,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魏观钦擦了擦额上的汗,苍老的神态显露出来,他慢慢开口道:“沈小姐也请坐吧。”
沈如月点头,顺势坐下了,“魏大人,开始吧。”
魏观钦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随后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慢声道:“这件事一直是本官心里的一根刺,本是要带着一起进棺材的,但两年前旭王殿下找到了本官,人心毕竟也是肉长的啊,本官也希望助你们一臂之力。”
沈如月脑中的灵光一闪而过,她追问道:“魏大人,您当时被贬是何原因?”
魏观钦回答道:“当然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沈如月还想再问什么,但被江柏舟截了话头:“你继续说。”
魏观钦悄悄看了一眼沈如月的脸色,见到还好才敢往下说。
“本官那时对沈小姐还有些念念不忘,听闻沈小姐会在百花宴上抚琴,本官也被吸引前去参宴。”
沈如月的脸色微变,江柏舟却笑了一声。
魏观钦抹了把汗,接着道:“但那日高兴过头,不小心喝醉了,迷迷糊糊走到里屋,听见了淑妃娘娘与酒水宫女的对话,那火是那宫女放的,酒也是她打翻了,这都是受了淑妃娘娘的指使啊……我当时就清醒了,知道自己是闯了祸,就想快些离开,但离开时的动作太大了,还是被淑妃娘娘发现了。她以我一家老小相逼,若我敢透露出一个字,就诛我全家……唉。本官也是迫不得已,为虎作伥。”
沈如月异常冷静:“到头来果然是皇后娘娘搞的鬼。”
江柏舟在一旁淡淡点头,然后起身,对魏观钦道:“想活命么?”
魏观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随即拼命点头。
“现在立马回去打包好行李,带着你的家人在南门等,本王的人会带你们离开,想活命就不要再出现了。”
江柏舟第一次找来时,皇后和皇上对他都没什么顾虑,所以除了他的亲信之外,几乎无人知道。但如今不同了,皇上的人虽然被甩掉了,但不保证皇后的人还在,若是此次行动暴露,不仅他们,连魏观钦的性命都会收到迫害。
魏观钦眼里含泪,满含感激的叫了声“殿下”,江柏舟见他人都要扑上来了,皱眉道:“行了,别恶心我。”
魏观钦立马破涕为笑,点头哈腰的去收拾行李了。
等他走后,江柏舟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半真半假的对沈如月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沈如月带着飘忽的思绪跟着江柏舟走出了上庸府衙。
半路上,江柏舟走在前面突然回了个头,嘴角勾起,冲沈如月道:“姓魏的好像挺钟情你的,要不你委屈一下,嫁给他当妾室?”
沈如月瞪了他一眼,忍了忍,吐出一句:“你这是胡闹。”
江柏舟转过头笑的别提有多欢了,沈如月真想从后面打晕他。
接着一路无话。
直到马车缓缓开动,沈如月才后知后觉的问:“你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江柏舟不笑了,还是那一副淡漠的模样,俨然一个局外人,他淡淡道:“是,两年前就查到了。”
沈如月真的忍不住想给他一脚,白眼都快飞上天了,没好气的道:“你早知道了你为什么不与我说?!害我白查了那么久!”
江柏舟完全无视她的失礼,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是这种情绪。
他浅浅笑了笑,道:“若是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就与你明说,以你的性子,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你还会继续查下去,这与如今有何不同?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罢了。”
沈如月愣了,江柏舟说的对,以她的性子根本就不会相信。怪不得她觉得事情发展的格外顺利,几年前自己拼命都查不到的事情,这次回京居然都查到了,说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是不信的。
那么这样一看来,那推波助澜的“手”只能是江柏舟了。
沈如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调整,又疑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为何在来时还要再询问我一次?”
江柏舟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对她道:“魏观钦说的话我只信七分,装作不知道再次询问你是因为我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撒谎。不过如今看来,两个人说的都是实话,真相也不过如此。不过你父亲这次松口为何如此之快?”
沈如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