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簪子,随梨去了”
“怎么去?”
“那年我七岁,寝殿里摆着梨,我瞧着好吃,刚咬了一口,梨掉了,寝殿当时只有我一个人,说来也奇怪,那梨一直也没找到,我就找啊找啊,结果找着找着,梨花簪也没了”
“还有梅花簪,大夏天的,屋里摆了一桶冰,它掉进去了,后来说什么也没找着”
“咋都这么稀奇古怪的啊”
沈涟微微垂眸道
“万一真是天命呢,桃儿虽甜,可桃核是苦的,昙花簪一夜赠许是因为那些个难民,我才没成了这么早就没用的一枚棋子,牡丹簪杀了鱼,血染御池,我也猜到了些许,梨子是甜的,从外到里都是一般,怎么适合我,梅簪于夏日凋零,夏日血染御池,我都想清楚了”
重符晟震惊的看着沈涟
“你居然,会给自己算命”
“不是算命,是我给自己的一个结局,怎么样,美强惨,够了吧,我怎会奢求太多”
“你还打个趣儿,我听着还怪悲的”
“好说歹说我还享了物质上的福”
重符晟虽不屑一笑,心中还是有些别扭
“行了,我不喜欢煽情,你给我憋回去”
重符晟却独自往前走
“你干嘛去啊”
“谁说以己身布局不能全身而退”
沈涟慢步走着,却追上了刚才疾步的重符晟
“可我不喜欢独自留下伤春悲秋”
“那就过完一村走向一城呗”
“太麻烦了,还是去死来的简单”
重符晟又回
“你是简单了,我们还得年年给你烧纸呢,你不喜欢煽情,我也不喜欢,所以,别死我前边”
“猜错你在我的棋局里面,是什么角色?”
重符晟想了一下,回
“车?没那么重要,炮?没人给我当炮腿儿啊”
“你跟我一样,穿梭在棋局之间的游客”
“那……私塾其他人呢?”
“常道贤是车,钟逢是炮,萧嫣是炮腿儿,凌逍是士,沈观棋……是棋盘”
“为什么凌逍是士?”
“假如我活着而且被逐出了皇宫,他的钱,比命重要”
“你倒是看的清楚,可你的对手是谁?”
“可以是任何人,棋子当然得随时备着了”
“现在有对手吗”
“每时每刻都有”
“现在是谁?”
“棋子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过朋友可以,现在,是苓国”
“怎么会是他们?”
沈涟突然背过身,拔下桃花簪子,往一个酒楼屋顶上扔,某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这是它的宿命,刀俎”
“鱼肉是谁?”
“人为刀俎,鱼肉,自然也是那个‘人’了这还要问吗”
“怎么不是你?”
“刀俎想吃鱼肉,得先经历一番苦楚,只不过鱼肉跑了,刀俎气不过,只能吃自己了”
重符晟略一顿
“你说的,现在的敌人,苓国……刀俎……风杀……苓国的皇帝!”
“对,只有立功才能鲤鱼跃龙门”
“他被你买通了?”
“买通的人靠不住,他爷爷就是我的人”
“高,实在是高”
“我早就说过,棋子,得尽早备着”
重符晟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会不会有人告密?”
“你猜呢,现在苓国皇帝信任风杀过于自己,而我,对大峥还有用,告了我,他九族都没处找活路,就算是个真不怕死的,也闹不出水花”
沈涟说完后就走了,重符晟忙跟上去
“若是你没用了呢”
“那就死呗,我的结局早就定好了”
“我能给你把牡丹簪子找回来”
“那我谢谢你,不过光有牡丹,你觉得行吗”
“还得有梨花”
“我哪里顾得上开心啊,我不能灭在夏天啊”
“牡丹,梅花,还要什么?”
“你若问我要什么,我要水,我要清水”
“你还这么想,这年头清白有多难找你不是不知道吧”
“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清也得清”
“如何天时?”
“牡丹簪替我办了,那条鱼和国师”
重符晟想起那年民间流传的一句话
“沈家公主真清涟,以命换民长安乐”
“牡丹簪代指瘟神旱灾,而金鱼代表你,血染御池,也就是说,代表你用血护着万民”
“对”
“地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