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危急,岂容你自作主张!你下去吧,枭正阳的人在外面等你。”
法雅张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行礼告退,等她离开,赵秉文才抬起眼睛,露出嫌恶的目光。
她做的那种事,可真恶心。
还好出家了,不然还不知要祸害谁家的郎君。
枭正阳就住在城内,是一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院子。
可真进了院子,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原来这附近的院落都是枭正阳所有,只是在其中打通了墙,因此显得相当广阔。
本朝有规定,什么等级住多大的院子,像祾歌那样受宠爱的亲王,可以占有半座坊来建王府,他的王府、李令月的公主府都占地几百亩,就算是从正门骑马,到正堂也要走上好一会儿。而小官小吏,就只能住在小小的院子内,若是逾矩,贬官、罚俸、籍没僭越的部分,全看主官心情。
是以很多家道中落的官宦子弟守着祖宅不能传下去,只能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出售。
但是枭正阳显然需要一片很大的地方来隐藏她身边的人马。若是直接以官宦人家的名义购置,未免有些张扬。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
此时,她正在为柳季卿的不配合而发愁。
柳季卿的脚程比燕王马队要快上很多,他已经到达娘子关三天了。
这三天里,他一直被软禁在这一片院落内,根本不允许出入。
枭正阳是这么跟他讲的:“虺梁,我知道你身手不凡,可以逃出生天。不过在你逃走之前,或许应该好好想想。你能逃走,你的七叔父呢?”
当时柳季卿沉默片刻,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我们做出无谓的牺牲。”
枭正阳哈哈大笑。她赫然就是去年八月在申州指责柳季卿的黑衣女子!
“无谓的牺牲?虺梁,莫非你改姓久了,连自己原本的姓氏都忘掉了?现在朝堂之上,哪有什么李唐忠臣,不过都是些武氏的走狗罢了!这些人,可是死有余辜!”
柳季卿冷冷地说:“你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匡扶李唐神器吗?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一己私欲而已。”
枭正阳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我以正阳为名,就是为了拨云见日,使九州重见光明——难道我们要扶持的,不是你的好师弟、李唐最正统的继承人李罡吗?李梁,你可是李氏王公,太宗皇帝的子孙啊!”
柳季卿一甩袖子,转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请你离开!”
枭正阳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语毕,她也转身离开。
枭氏,是萧淑妃的族人,因为萧淑妃在与武曌的争斗中落败,被改姓枭,举家流放岭南。不光他们,还有武曌兄长们的子弟“蝮氏”、王皇后一族的“蟒氏”,以及越王之乱中被流放的李姓王公“虺氏”,都与武曌有着血海深仇。
就像李行芳,现在也该叫做虺行芳了。
柳季卿皱着眉头叹气。门外响起脚步声,不多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的眉眼和柳季卿很有些相似,只是气质比柳季卿阴郁很多。
他站定,愤怒地问:“李梁,你还在执迷不悟吗?”
柳季卿慢慢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叫了声“七叔父”。
来者名叫李证,流放后改名虺证,现在假名叫做李澄,是柳季卿祖父纪王李慎的幼子。
见柳季卿没有回答,李澄将手中的托盘重重放在桌上,上前两步,问道:“你为什么要去见李罡!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你还想不想复仇!”
柳季卿看着尚且年幼,却一口一个“复仇”、“计划”的李澄,忽然感觉很悲哀。
他本不想来——若不是李行芳和枭正阳拿捏住了李澄,让他不得不过来。
不只是李澄,还有今年十三岁的韩王第六子李讷,今年分别七岁、六岁的鲁王之孙李道坚、李道邃,今年刚刚九岁的霍王第六子李绎——都是什么在都不懂的年纪,被灌输得满心仇恨的可怜人。
柳季卿沉下声音道:“报仇该是我们这些大人想的事,你还小——”
李澄声音尖锐的打断了他:“我不小!我们是李唐子弟,为复仇而死,死得其所!我看你就是个叛徒!”
柳季卿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可是他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小孩子懂什么?不还是枭正阳教的?
他冷冷地瞪了李澄一眼,坐下去擦自己的刀。
他是反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
李罡虽然是个不错的借口,但是一来年纪小,二来皇嗣李旦还在东宫,真要起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真心选择追随他们。当年越王等五位亲王,以亲王之尊联手起兵,都被武氏击溃。现在仅凭一道天险,和娘子关附近的承天军,真的能一路打到洛阳吗?
当年太宗皇帝围攻洛阳,尚且费了一番力气。
李澄见他油盐不进,气得直跺